世间勾人的法子多样,他沈誉也只知那么一二,沈誉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儿,烛火之下,眉眼之间,她就已然美得摄人心魂。
成欢的手已经握住那人腰间的玉带,轻轻撕拉,玉带轻脆落地,成欢抬眼,眼底带着情_欲,开口,“王爷,成欢真心悦你。”
霎时,沈誉心脏怦然跳动,不似以往那般,成欢感受那般跳动,压住心下的欣喜,她抬头吻上他的下颔,轻轻一吻。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沈誉抬眼,入眼处就看向女子身后的墙上,挂着那把先王御赐的碧玉御剑,加速的血液一下子重新冷凝起来,人站起身,一把挥开面前的女人,很快冷静。
那力道不似往常那般轻巧,成欢还没回过神,人就被推到一边。
手上还捏着刚从腰间卸下的衣带,她有点难以置信,这人真的就那么难以接受她吗?
既然不接受,又为何赎了她?
成欢此刻有些不死心,刚刚,他明明也是动了情的。
成欢站起,再次靠近,沈誉转身回看,只留下一个冰冷的眼神。那人仿佛站在她难以触及的高处,浑身浸着寒,向下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刺骨,满是被侵犯的恼怒与质疑。
那眼神直接冻住了成欢所有的热情,身子僵在原处,手上的衣带也随之飘落。
不知哪里涌出的勇气,成欢抬头凝视着他,嗓音半哑,“我是真心欢喜你。”
无论如何,无论怎样。
她成欢就是这样爱上了他,即使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
春风楼的那一眼,她好像从最开始就会败在他的手上。
如子似玉,温润卿卿。
成欢第一次觉得,坦然自己的喜欢,原是那般畅快。
“成欢,你逾越了。”沈誉神色淡淡看着她,说完转身,拿起桌上的折子,抬脚就离开书房。
脚步刚踏出,外面的瓢雪便落在肩头,沈誉抬眼看,恍惚想起了她问他还忘了什么。
不过是初雪。
雪落之处,遍地无暇。
沈誉看着这景,脚下微顿,斜看一眼身后那道身影,下意识蹙起眉头。
刚刚,差点失了神。
随即,抬脚踏上这洁白之地,步步稳重,踏碎雪花。
室内的暖炉正是最温热之时,成欢跌坐在地,神情有些恍惚。
今夜这次,确实是她逾越了。
但这大半年,她只放纵了自己这么一次。
思及此成欢忍不住自嘲起来,是她急不可耐了,是她恬不知耻了。
沈誉对她什么都好,是她太过贪心。
沿着桌脚爬起,成欢拿起先前脱下的白色大衣,简单披在肩上,人怔怔地往外走。
步子踏出屋外,雪花飘落至脚尖,成欢抬起头看,想起那人也不记得初雪之约。
是她要的太多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对他要的太多了。
屋外那人的脚印已经完全被遮盖,成欢踩上白雪,满天雪花,这地上只有她一人脚印。
孤寂,苍凉,和梦中一样,难以抓住的安全感侵袭而来,好像从前就有一个人,给她希冀,但那希冀却始终不在她的手上。
白雪的厚度已经遮盖了石块,成欢出神地走过时被一脚扳倒,人跌坐在冰凉的雪地上,抬头看着天空,夜已经黑,雪花还在飘落,这个夜晚,雪花仿佛将这片大地映出了月光。
沈誉没有走太远,他看着跌坐雪地上的人儿,眼眸深了一层又一层。
下属季武在旁提醒,“主子,明日机会难寻。”
沈誉抬手让他住嘴,手上紧捏着从书房带出的折本,脸上神色深沉如冰。
明日王宫年宴,若再迟,便还要再等一年。
可他怎么等得起,也不应去等。
沈誉抬手将折子递给季武,他穿着黑衣貂绒大衣,朝那雪地上的人儿慢慢走去。
步伐依旧稳重,略过闲亭,沈誉提着一盏明灯,灯光隐隐照着稳健的身姿,沈誉停在了成欢面前。
眼角余光察觉到了光亮,成欢低头转身去看,就看见沈誉信步而来,眼眸深深看着她,站停在她面前。
成欢裹着大衣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迷茫。
沈誉在她面前站定,垂眼俯视,言语淡淡,“你学的可以了。”
成欢不懂。
说完,沈誉朝她伸出手,就和往常一样,成欢将手抬起搭上,又听他道,“今夜,陪你赏最后一次雪。”
语气温温润润,成欢手指微颤,下意识想将手缩回来,却被人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