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进了书房,季武正在屋内候着,沈誉拿起书简,走到塌前坐下,问道,“何事?”
季武蹲下身道,“刺杀失败,翡翠已碎。”
沈誉轻笑一声,仿佛猜到这个结局,他问道,“翡翠用的何法子?”
季武顿住,“色……诱。”
沈誉手也停住,眼里隐隐升起了怒火,他继续问道,“如何诱的?”
季武低下头,答道,“她买通了浴池的宫人,提前守在池边。”
闻言,沈誉将书简一把摔下,眼里沉沉似火,“蠢货!楚曜容若真是个好色到连命都不要的!我们又岂能一次次失败!”
季武愣住,将书简捡起来递到沈誉面前,低着头道,“可之前……主子派去的……”
全国上下皆知,王上爱美成痴,更不用谈沈誉也派了不少美女到楚曜容身边。
沈誉紧捏着书简,直捏到手掌被竹简勒出痕迹,他的手上产生痛感,沈誉才冷静开口,“你没发现我送的每一位都像她吗?”
说到“她”时,沈誉语气冰凉。
闻言,季武眼珠微微扩大,他一直知道他们送的姑娘确实都有些相像,但他倒是不曾想到她们是用来作那人的替代品的。
爱美成痴与心有痴念,季武细细悟着,一国之君有如此软肋,难怪主子愿意不惜一次又一次地花重金精心培养那些女子。
季武想着刚进府的那姑娘,她的眼睛最为相似,怕是迄今为止最像的一位了。
沈誉也想到了成欢。
至今为止,只有成欢一人,无论身型、面貌,尤其眼睛,长得最为相似。
沈誉彻底冷静下来,“将芙蓉院里的物件都按她的习惯来。”
她的名字已成王府忌讳,沈誉不明指,季武也知道在说谁,“诺。”
成欢发现房里的物件都换了一个品味,仿佛从一个普通小姐的闺房升到了世家大族才会用的规格。
成欢问绿荷,绿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只说道,“主子是本朝唯一的王爷啊,这有何奇怪的。”
如此说着,也真是,成欢便也没再疑惑。
那晚之后的第三天,也是一个夜晚,沈誉未打招呼就过来了。
但成欢一直在想着法子了解他的品味,因此,沈誉来时,就看见穿上了锦绣裙衣的成欢,一身较于风尘多了一丝端庄的锦服,但又留有丝欲迎还拒的媚/姿,不知是天生自带,还是后天妆成。
沈誉细细看着的她的面部,妆容更为艳丽,相比初见,倒多了一丝妩媚。
沈誉勾起唇看着,成欢也看出了他眼底的满意,这次主动请他坐下,将茶盘拿出。
“王爷可要饮茶?”
“可。”
沈誉就看着成欢沏闻林茶,但还未等她煮到一半,沈誉将成欢拉坐在自己大腿之上,握着她的手,帮她继续沏。
突然变成这样,成欢握着茶壶的手顿时有些僵硬,她给很多人沏过茶,但唯独没有这样。
但沈誉神色自若,不缓不慢地将茶沏好,随后又轻吹了吹,端到她面前,说道,“就和那晚饮酒一样,成欢,若真要让人欲罢不能,应当像我一样做。”
闻言,成欢将身子卸几分力,低着头接过,将茶水拿起,轻抿小口,应道,“王爷比楼里妈妈似乎还要懂这些。”
这番比喻,沈誉没有恼怒,他反而笑了笑,低下头就这成欢手上的杯子喝下一口,而后说道,“见了多了,自然懂的就多了,你在春风楼两载,听闻只伺候过一人?”
成欢愣住,她确实伺候过那么一个人,那人行为像个大爷,芙蓉帐内却像个稚嫩的小子。
那晚,感觉并不佳,时间也已久远,成欢不愿回想,她抬头,试着问身旁的男人,“王爷会嫌弃奴么?”
沈誉失笑,他让季武问过妈妈,成欢第一晚伺候的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老爷,横砸三百两拿下成欢初/夜,钱多人傻,也难怪成欢手脚拘束,想必当时也是被迫。
但于沈誉而言,他抬起成欢的头,盯着她的眼看,桃花似的俏眼里闪着光亮。
于他而言,她伺没伺候人,都不甚要紧。
关键是要长得像。
“怎会?”沈誉撩起她额前有些遮挡住眼睛的丝发,轻吻一口额头,温柔道,“是我赎的你,又怎么会嫌弃你。”
不嫌弃,反而像上天都在帮他。
成欢将杯中的剩余的一口茶喝下,不忙着吞咽,她圈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男人的唇。
温热的茶水还在口里,连带着唇瓣也湿润起来,成欢将嘴里的茶水用舌卷起轻轻低往外推。
她还记得,他说,此茶融入口中玉液,会是甜味。
没料到她会做这个举动,沈誉眸子黑了一瞬,成欢过来时,他的嘴巴下意识是闭合的。
但成欢不知,茶水被推过来,水顺着两人唇间滴落,一滴滴打湿下巴,湿落衣衫。
察觉到阻碍,成欢睁开了眼,眼睛对上一双鹰鹫一般的黑眸,不再温润儒雅,只有被侵犯的不悦。
成欢仿佛触电一般起身,她迅速从沈誉身上起来。
心里带着些不安与拘束,在旁等沈誉的怒气。
她刚刚好像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她。
“我没有生气。”过了会,沈誉开口,仿佛猜到成欢所想,“只是你倒让我惊讶。”
不过几日,撩人的本事就大涨。
沈誉将成欢向下垂着的手拉起,握在手心,“成欢,我不爱与人亲/吻,若哪一日你让我忍不住地亲了,我送你一份礼物。”
“当真?”成欢看他。
沈誉笑了笑,“说到做到。”
说完,沈誉松开手,将成欢拉着坐下,目光再次略过她头上的发钗,还是那日她离开春风楼时所戴的,略有些残缺的钗子。
沈誉站起来,伸手抚过成欢头上的发丝,眼神落在那根钗子上,说道,“府上有个巧匠师,修补女子发钗最为拿手,你可去找找他。”
闻言,成欢目光惊喜,她高兴地要站起,“真的么?”
“这钗子是何物?”
成欢抚上头上的发钗,“小时候随身带着的,一直都没换下。”
闻言,沈誉将钗子拿下,放到成欢面前,“如此贵重,还是好好放着保管才是。”
接过珠钗,成欢想了想,应道,“王爷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