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昌斐这么安慰自己。
结果试卷下来,当夜去赴宴的人都名次不低,温昌斐本想找个时间敲打他们,谁知道,温家的银号就出问题了!
“还有,就那么巧!温家刚出事,就有人立马一笔银子填了温家的窟窿,”翁伯然笑嘻嘻:“温昌斐,你家银号的事情谁不知道?!”
其他人立马道:“对对对,是!”
温昌斐哑口无言:这也是个问题。
温昌斐为了捞出牢狱的温父,答应娶齐红媚。
谁知道,他才答应,温父立马反手拿出一大把银子,当时还沾沾自喜。
“神仙给我的!不要白不要!”
现在再思索,是有人一直在搞自己!
但,是谁呢?
温昌斐抬眼,四处搜索,难道是曲薇儿?还是翁家人?
正神游间。
就听曲薇儿清脆道:“君上,不如宣温家父亲,孟大人,齐大人,来问个仔细。”
!
曲薇儿这话一出口,孟辛帝就算想放他,都不可能了!
温昌斐赶紧道:“君上!”
“就按薇儿说的办。”
很快,三人都被带进来。
温父说神仙给自己送钱的事,引得内侍都发笑。
而齐大人,更是怕引火上身,直接踹开温昌斐:“君上!都是老臣糊涂,当时温昌斐为他爹求到我门上,我念在小女一片真心的份上,才一时糊涂!”
两位侍郎也落井下石,“温昌斐虽身负才学,但才学一说,并无评判准则,许是之前的才名是他故意用来混肴视听的!”
温昌斐顿时跌坐在地上。
孟辛帝威严的声音传来:“温昌斐,你可还有话说?”
“臣没有说谎,臣不认!”
孟辛帝一扬手,内侍拖着温昌斐出去了。
孟辛帝早知太后喜欢温昌斐,今夜若是太后审,不过是给温昌斐敲山震虎。
但既然落在自己手里,就要捏碎太后这一枚棋子!
很快,外面响起闷棍的破风声。
这件案子牵扯了科举士子,也有朝中考官,一直从晚上审到第二天下午。
到最后,孟辛帝确认无疑:确实没有人传出试题。
但温昌斐怎么知道的呢?
无人可以解答。
于是本次知道考题的几个士子,统统被革除功名,而温家则处罚最重,直接没收了所有财物,温父下狱,温昌斐被发配充军。
曲薇儿大功告成。
欢欢喜喜回了府里,却发现薛金泽不在府里。
花湘轻声道:“小姐!你说薛公子是不是有猫腻?!”
“哈?”
“这薛公子最近老喜欢出门,最近我看到好几次他跟别人在一块,还有,昨天他怎么也在温家?”
一说昨晚,曲薇儿顿时脸烧得慌,她胡乱的道:“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爱出门,交个朋友是好事情!”
“小姐……”
“打住!”
刚解决一件大事,曲薇儿欢喜去睡觉了。
***
远在京郊,临近暮色。
天上淅沥下着雨,花灯随烟波铺江上。
云英真人笑:“两年不见,你性格真是古怪。”
薛金泽:“怎么说?”
“你干嘛要帮曲薇儿?按照你之前谨慎的性格,你不会这么做。”
见他不答话,云英真人又道:“你于李国公府已经是个过世的人,如今,你敲了翁伯然,又动了绿珠,太后那边很快会发现你的!万一,那边再下死手——”
“迟早的事情。”
薛金泽并不在意。
两人正交谈,云英真人竖着耳朵,道:“温昌斐来了!”
晚来小雨,冷彻皮肉。
温昌斐被衙役用锁链捆了,正要去发配充军。
昨日明明是自己在高朋云集宾客相欢,今日却——
“我不服!”
齐红媚来送他,“你不服有什么用?”
齐红媚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喜的是,她终于可以挂着温夫人的头衔,却可以不必遭受温昌斐的羞辱,悲的是,她看着温昌斐落难,心里疼得厉害。
齐红媚将银两贿赂给衙役,“路途遥远,还请几位多担待。”
“好好好,多谢温夫人!”
齐红媚给完银子,又嘱托温昌斐:“你一路小心。”
“是不是你害我的?!”温昌斐忽然神色狰狞:“是你故意报复我!”
齐红媚被他一手推翻,人摔在泥泞里,懵了一下,她疏忽笑起来:“我?”
金雀不知所措,“小姐——”
“你现在哪还有点人的样子?好自为之吧!”齐红媚起身,扯着金雀走了。
等她们一走,温昌斐瞬间定神。
这次的事情来得太突然。
一是:谁在故意搞温家,动了荣昌银号。
二是:谁让自己误以为做梦,看到了试题。
“到底是谁?!”温昌斐咬牙切齿。
“温公子,还在盘算呢?”
远远响起一道冷彻骨肉的声音。
温昌斐浑身一僵,扭身就见是薛金泽。
他高坐马车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慢条斯理正撩起帘子看过来。
两相对比,温昌斐的狼狈毕现。
此时身边衙役正巧去打水了,四周只他们三人。
温昌斐突然想到,难道是薛金泽?可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仆从。
“你到底是谁?!”
温昌斐厉声问道。
薛金泽半撑着头,森冷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把我害到这步田地,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
薛金泽:“我留你一命,小像我已销毁,你若再犯,你父亲性命不保。”
温昌斐浑身一颤。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温昌斐笑出声:“你一个残废!以为曲薇儿会嫁给你吗?!”
薛金泽眸色一沉,好半晌,他轻声开口:“把他阉了。”
声音淡淡的,一瞬沉进江水里。
“你,你敢!”
四周突然蹿出几个黑衣人,将温昌斐按进泥泞里。
温昌斐撕心裂肺地尖叫,“你干什么!衙役呢?!”
可惜,没有人来。
湖面在最开始的波动过后,迅速回归了平静。
随着烟花消散,薛金泽眼睑半垂,淡淡笑了,“我有什么不敢?”
温昌斐躺在地上,如同死尸。
“实不相瞒,从头至尾,都是我做的,”薛金泽道:“我要你人生最高点,一瞬摔进最低谷。从此,再不能翻身。”
“你这个疯子。”
“没错,我是疯子。”
从今生他见到曲薇儿开始,他就疯了。
谁敢动她,他就要谁付出代价。
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光,他靠着这把光取暖,谁都不能靠近!
“会者定离,一期一祈。”
薛金泽一低头,神色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