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德威和张蕴古大吃一惊。
刘德威急道:
“王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抬杠?”
张蕴古低声道:
“王大人别耍小性子,再这样下去,几位相国,朝中众多臣僚的希望,就完不成了!”
王五故作愕然:
“两位,你们身为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审案断案,不是为了还原真相,不是为了维护大唐律法,是为了几位相国?是为了同僚?”
他这话声音有点大,外面的老百姓顿时喧哗起来。
“那两个是什么狗官,一点都不顾百姓死活。”
“他们都不讲理的吗?”
各种难听的话,脱口而出,把张刘二人,骂得灰头土脸。
刘德威再拍惊堂木。
“肃静!”
百姓先被他吓了一跳,紧跟着骂得更厉害。
“狗贼!”
“对突厥人摇尾乞怜,对自己人威风八面,真的狗!”
两人脸色铁青。
张蕴古用处杀手锏,对突厥使团问道:
“不知苦主对此怎么看,有什么要求?”
执失思力沉吟不语。
反倒是他身后的一位老者,大声叫嚷:
“薛仁贵,必须死!否则我家大汗,必将发兵一百万,踏平长安!”
“你们,都得死!”
张刘二人吓了一跳。
可别把突厥人,真的惹毛了。
到时候发兵来攻打,朝中百官,非把自己二人蒸了不可。
张蕴古道:
“王大人,你都听见了,突厥使团已经要求,薛仁贵必须死!”
王五笑了:
“张大人,你到底是大唐的官员,还是突厥官员?大唐境内的案件,你居然要听一个突厥人的?”
刘德威语重心长的说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薛仁贵都已经承认杀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人证物证具在,当事人也承认了,铁证如山!”
“王大人为何还要胡搅蛮缠?”
王五没有理他,亲自问道:
“薛仁贵,我问你,你老家在何处,为什么来长安?”
薛仁贵说:
“我乃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人,北魏河东王薛安都六世孙!”
这时代的人,自报家门的时候,都喜欢讲自己祖宗多么牛。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两百年前的祖宗薛安都,是个名将,封王的人!
“不过近来家道中落,无人举荐的情况下,难以做官。”
“好在得颍阳郑世子提点,当今皇创办太学,任何人都能考进去读书。”
“家母为了我的前程,将祖宅变卖,举家搬迁到长安。”
王五心想,原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改变了薛仁贵的人生轨迹。
他问道:“哪个郑世子?”
薛仁贵回答:“当然是颍阳郑家了!不愧是五姓七望,当真气度非凡,助人为乐。”
王五笑了:
“好一个助人为乐。薛仁贵,你在河东,是不是以武艺高强闻名?”
薛仁贵骄傲的说道:
“那当然,如果不是乱世结束的早,我一定可以弄个将军当当!”
这一点,王五倒是相信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王五又问:
“你是如何跟突厥人起冲突的?”
薛仁贵道:
“到了长安安顿好之后,发现太学还没开学。”
“闲来无事,想起之前郑安提到过,有闲酒楼的鸭子非常出名,有天下第一厨之称。”
“所以我们一家人,就到有闲酒楼品尝,不料居然遇突厥人!”
“这些贼子,居然对家母出言不逊,我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
薛仁贵说到这里,怒从心头起,满脸杀气的道:
“没想到晚的时候,他们居然带了更多人来!想要强抢家母。”
“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们都杀了!”
王五心中一动,对刘德威和张蕴古道:
“依《唐律.贼盗》:‘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
“突厥贼子,夜闯民宅,主人杀之,无罪!”
“薛仁贵,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