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到来的时候苏景容正和张县令谈着事情,颀长的身姿立在树荫下,俊美清冷的面上凝着几分思量,,胜雪的长袍投落着斑驳稀疏的光晕,下颚的线条深邃利落。
昭宁站在荒草中远远望着,嘴角渐渐上挑。
看,那就是她一生所追逐的人,是那样的显眼,是那样的光亮。他只要紧紧站在她的眼前就能驱散所以的黑暗和阴霾。
炙热的目光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苏景容想不发现她的存在都难。
“后面的事情要好好处理,切记要做百姓心中的好官,不可因一时贪念蒙蔽了自己的初心。”苏景容嘱咐道。
张县令躬身,“下官谨记太傅教诲。”
“不日,本官就要返京,本官不喜劳师动众,来时如何,走时亦是如此。”苏景容低声道。
张县令早知苏太傅为人低调,不曾想连离去都不愿劳人相送,心中讶异之际也更加钦佩,“下官领命。”
之后,苏景容又交代了几句,张县令才鞠身退下。
他才退下,昭宁就提着糕点慢步走来。艳阳之下,她步履轻盈,浅绿色的衣衫与青青绿草相应相容,皎丽的容颜神采奕奕,褪去了往日的病态,染着点点淡霞。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景容突觉,自从昭宁来到秋水县后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太傅,我带了糕点。”昭宁浅笑晏晏的来到他的眼前,把糕点篮往上提了提。
步履轻缓,浅绿色的衣裙在枯黄的荒草中显得格外的生机盎然。
“阿宁。”苏景容上前牵住她细软的手。
“听说青竹来了?”苏景容一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接过篮子。
昨日,苏景容偶然听到侍卫说青竹的事情,他忙于公务没有在意,今日见她身边没有跟从的人倒是想起来了。
“她死了。”昭宁的笑意凝滞在嘴角。
昭宁很不喜欢苏景容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在意别人的样子,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思。
苏景容微怔,“死了?”
“太傅好像很关心她。”昭宁垂眸,笑容早就消失殆尽。
“你想什么呢。”苏景容牵着她手的力道紧了几分,无奈的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再说你身边的人死了,万一事关乎你,叫我如何不担心?”
原来太傅担心的是自己。
昭宁消失的笑容又重新绽开,“我就是不愿太傅想着旁人,一想到太傅会关心别人我就受不了。”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昭宁被他牵着,整颗心都似放在了温水中一般,令她原本冰凉的四肢百骸里也渐渐的泛起了暖意。
“青竹她在路上摔落车,许是伤了肺腑熬了一晚,今早小月去看望的时候就已经身子骨冰凉了。太傅放心,青竹跟在我身边三年之久,我也知她辛苦,所以命人好生厚葬了。”昭宁继续说。
青竹对她下药迫于无奈,就算不是青竹也会是别人,昭宁并不怨青竹。其实,说到底,青竹三年来除了监督自己和下药之外也做过其它过分的事,相对的青竹对她倒还有几分主仆情谊。很多时候,还处处的袒护她,救她,若非青竹不愿跟着自己,昭宁也不至于动手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