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士兵,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又是谁指使的你们?”中年男人的声音冰冷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如果你们再次保持缄默,我有权在此做出审判,莱茵巴赫的土地上不需要背叛者。”
“没有人指使我们,大人多虑了,”从始至终只有守卫一个人回答问题,另一个守卫似乎吓傻了,“既然大人不愿意看到我们在这里找东西,那我们这就去巡逻。”
有两人的脚步声向远离雕像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个显得有些踉踉跄跄,像是被拖着走。
他们是在帮我引开那个人?躲在雕像后的罗真心想。
咔嚓。
什么声音?
转过头就可以看见发生了什么,但罗真根本不敢去看。
“虽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但是对不起,计划实现之前,不能有一丝闪失,你们的妻子和孩子,我会好好照顾。”
突然,冷酷无情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一具雕像。
猛然间一阵冰冷的后怕爬上脊背,罗真清楚地意识到,他和杀人者只有一具雕像的距离!
他一动不动,呼吸停滞,仿佛扮演着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离开后就再没出现,杀人者似乎终于离开了。
“呼!”罗真将胸口里的浊气一吐而尽,但仿佛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摸到了脸上冰凉的水。
扮演已经结束,可是泪腺渗出的液体依然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出。
他知道这种东西叫眼泪,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似乎有某种东西控制了他的情绪,比身体内的激素更为狡诈和隐秘,犹如老鼠的啮齿,一点一点咬开灵魂的外衣。什么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或许是记忆,或许是信仰,又或许是恐惧和爱,但绝不是一个虚假的性格。性格在成长中形成,而没有那些东西的性格,如同空中楼阁,带来的东西也是虚假的。
想明白这点,罗真松开了手,并没有取下脸上的“谎言”面具,他在适应,尝试控制。
不过是件死物,一个最低等级的异想体。
重新冷静下来,罗真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雕像后探出头,没有血迹,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为什么那个人在听见守卫找东西的时候,就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
罗真迅速得到一个答案。
他怕,怕自己藏起来的东西被找出来!
这就说明那东西就在这附近!
而且是在守卫能看到的地方!
罗真默数几秒,绕过雕像,往前走了十几步,两名守卫遇上那个叫卡坤的人,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守卫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有一盏已经熄灭了的马灯,吊环还残留着人类的体温。
他抬起头,四处张望。
初冬的灰雾弥漫在整座花园里,能见度不过十几米,地面是硬如钢铁的石头砖,不知名的花朵被园林式修得整整齐齐,像是听话的学生排在道路两侧,花枝招展,往外则是一小片雪松林吗,高耸的树尖让它们在灰雾里像是一把把伞状的利剑。
“我的实力很强,可以瞬间击毙两名训练有素的成年人,但我还是选择凭借夜色和雾气的掩盖,来到曼陀丽庄园的后花园,这里有我想要藏东西的地方,它很隐秘,但同时也很有标志性,哪怕过了几个月,我仍然能记住它的位置。”
罗真凭借之前听到的几句话,扮演杀人者的角色,自言自语:“因为庄园的园林师会定期修剪花丛和草坪,所以我不会选择藏在这两个地方。那么,该是什么地方?存在着让很多人习以为常的事物。”
抬起头,看到骑士雕像的双眼凝视着某个地方,罗真顺着它的目光,穿过雾气和花丛,来到一棵雪松下,脚下的土地都很踏实,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来到处于天使视线的第二棵雪松下,罗真沿着它踩了一圈,发现有一处土壤有些松软。
这不关我的事,我应该赶快离开。理智在罗真的脑子里说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出双手,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方盒。
漆黑欲滴的盒身上,刻着一个咬住自己尾巴的蛇。
衔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