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林静静等待了五分钟,腹忠终于抬起了头。
“阁下查阅的如何?”
“除了因战火损毁的部分外,其他部分,完全一致!”腹忠笑呵呵的,把手中的布帛递过去。
陈仲林丝毫不含糊,接过来就开始阅读。
几十年了。
自从老家主将家谱托付下来的时候,他就昼夜观看,并且闲着没事就在土地上抄写,生怕因为意外,族谱损坏,进而失传。
几十年来,那两卷竹简上的内容,他早就烂给于心,不用对照,也可以明确哪里应该是哪个。
捏着手中的柔软,老人反复阅读了十多分钟。
确认无误后,才还给腹忠。
哈哈笑着,手舞足蹈,白发乱飘,像个开心的老小孩,
“先祖果然是舜帝后裔!果真与田齐之祖,同族同源!”
俄而,陈仲林身后传来了小声的提示,
“大父先别忙着高兴,别忘了,胶西的小子,可是打着我田氏的旗号”
“哦,对,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陈仲林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急迫之色取而代之,拱手,
“秦墨巨子可知那个小子的来头?或者具体消息?希望告知一二,这样老朽安排人去齐鲁之地打探寻找也方便许多。”
“老兄可是为了确认其匡章之后的真实性?”
“不仅如此,吾更想见一面他的大母。”陈仲林神色正然,直言不讳道。
腹忠把手中帛书小心翼翼叠起来,指着长安的方向,“君欲见其大母,需西行,入都城。”
“为何?”
“兄长嘴中之竖子,前些日子,大破左贤王破,斩获匈奴万余人,陛下已封其为稷下侯。如今其在长安稷下侯府,与大母一同居住。”
“破左贤王部,我大汉竟然战胜了匈奴?”陈仲林诧异尖叫。
在他的记忆里,大汉一直被匈奴压着打。
孝文皇帝、孝景皇帝二者一世英名,然皆无法抵抗。
为何突然有了如此战绩?
陈仲林疑惑地转过身,看着两个张大嘴巴、瞳孔缩成豆粒大小的孙子,拍了拍二人肩膀,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父,约两个月之前,有大量牛、羊从上谷送至晋阳城,聚集此地售盐之商贾大肆抢购,运往黄河之南各诸侯国谋取利益。听闻那群羊牛都是从草原捕捉而来的。大概是那个时候吧?”
“嚯,老了,也许吾该出去走走了,一直待在村里,消息闭塞,田氏只会越来越没落。就像是前些天,太原附近的盐商莫名其妙多了几倍,听闻是陛下在晋阳设置了一个盐贸中转之地的缘故。这中转之地,是个什么地方?”
陈仲林抚手而笑,自言自语结束,注视腹忠,
“阁下口中这胶西之竖子,能带领我大汉甲士破匈奴,一雪前耻,老朽甚是喜悦,不论其是否为田氏之后,皆钦佩之!倘若来代,吾说什么也要与之痛饮!”
他微微一顿,接着道
“当然,其若是冒充,坏我田氏旗号,吾哪怕拼了老命,也要与之一战不过,既然破左贤王,理应有有领兵之能,敢问其年岁几何呀?”
“一十七。”
“”
“也许,他正是老朽要找的人。”
陈仲林嘴巴微微一动,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忽然又额头凝重,低着脑袋,嘀咕了这么一句,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得去一趟长安了。”
一十七岁破万人的战绩
放眼大汉,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