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真是给刘明恶心坏了。整个武库就剩下三千个枪头,而且卖武器缓解财政还是他下的令……当年实在缺钱,别说一个小小的武库了,整个少府都没逃掉。扩建织室,生产效率拉满,至今少府的布匹产量也没降下来,很多职能也没能恢复。
坏得没边的印象,再加上这货犯过两次小错,让这位武库令直到今天也还是武库令。不过现在刘明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把这货调走的。现在看着这张脸,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臣管理不善。武库之中,许多甲胄兵刃已经锈蚀、腐烂,不堪使用。臣已经命人运回修理。”武库令吸了口气:“其中以团牌损失最为严重,仅余七面可用;其次为甲胄,铁甲锈者十二三,余七百套可用;其次为刀剑……”
武库令看着刘明逐渐铁青的脸,把那可怜的库存报了一遍。刚刚说完,便跪在了地上:“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臣之罪!”
整座大殿陷入了死寂。
文广看着武库令,有些发愣,当年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这他娘开什么玩笑!
北伐至少边境百姓是支持的,北狄南下劫掠,每次都会杀死数千人,双方早就是世仇了。可现在是平定民变啊!他能靠劫掠难民养军吗?
“武库出入,甲兵修缮,军械存放,自有一套制度。军械为何会出现锈蚀?你又是隔多久去视察一次?”刘明站起来,提着天子剑朝武库令走去:“你可有话说?”
“臣监察不力,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武库令叩首伏地。
“你确实罪该万死!”刘明一脚将他踢翻:“押下去,大军出征之日,拿你祭旗!”
刘明再次拔出剑来,一剑刺穿武库令头上的进贤冠:“凡是有阻碍大军出征者,皆斩!”
几名卫士迅速冲上殿来,一人拔出天子剑,跪地奉上。另外两人架着武库令,将其拖下殿去。刘明接过剑,归入鞘中,再次坐回龙榻之上。
“文卿,武库军械任卿自取,无需报备。”刘明看着殿上群臣,强行压下了心头怒火。
“臣谢陛下。”文广行了一礼,随后问道:“陛下可否赦免党锢之人?若是贼子与当地世家合流,情势必然危急。”
“可。”刘明盯着文广,许久之后终于回答道。
当年反对文广北伐的人,都被他罢了官,此事被称为党锢。也正是此事,让刘明和许多世家翻脸,在暗地里互相下绊子。斗了这么多年,最终的结果还是皇帝解除了党锢,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掀桌子获得的胜利,可不是胜利啊!你们确实让我没有了选择,但这次你们也不好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镇压叛乱,是刘明必须要做的事情。利用这一点,世家确实让刘明认输了。但这个规模的民变可不是说压下就能压下的,这是在玩火。
战争打到哪里就破坏到哪里。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世家要举家迁徙,失去积累上百年的底蕴。
“可惜朕的时间不够了。不然朕非得让文广他们驱赶逆贼全国跑一遍……”刘明的眼中闪烁着凶光,看得殿上群臣心中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