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也回学校去!”她脱口而出。
刘叔很爽快地答应了:“好的,我替您安排司机。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许时安顿了顿,“请等一等,那个,我该穿什么回去?”
昨天她的裙子已经毁了,但如果穿女仆装,大概不等走进宿舍就会火遍校园bbs吧?
“稍等。”
不一会儿,刘叔抱着一套休闲服回来,灰色的卫衣配牛仔裤。袖子和裤腿稍微有点长,许时安卷了两下,勉强穿好了。
“……还偏大吗?”
“没,没关系的,”许时安忙道,“这样就很好。请问这是谁的衣服,等我洗好了还给——”
“没事,她已经不穿了。”
……
“天你急死我了祖宗!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昨晚去哪儿了?你没事吧?”
许时安穿着这身稍稍偏大的衣服回了学校,刚进宿舍,费明亮一个弹跳迎上来。
许时安:“……饶燃呢?”
“关她什么事?她还没回来过呢!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昨晚手机没电了。太晚了所以临时在……”许时安本来想说“饶家”,中途改了口,“在,嗯,外面住了一晚。”
“嗯?”金光曳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上下一扫,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宴会很累吗?看你都像被掏空了。”
许时安:“……”她掩饰性地垂下头,推着费明亮往里走,“对了,昨晚你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说到这个,费明亮立刻分了神,“昨天我问了老师,她说已经报上去的节目不能取消,我想要不你还是教教金同学怎么弹琴——”
话音未落,房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响。
几人回头只见饶燃单肩背着一只书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反手关上了门。
金光曳柔柔笑起来:“好呀,今晚等会儿去琴房吧。”
许时安紧张地瞥向饶燃,见对方没有反应,才胡乱应了声“好”。
“许时安。”饶燃忽然开口。
许时安动作幅度很大地转过身,险些带翻了桌上的瓶瓶罐罐,只见对方平平举着一本书,“你的。”
《剪辑的艺术》,专业课教材。大概是她漏拿了老师托人给她送来。许时安抬头想说声谢谢,但饶燃已经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许时安捏着那本书,纠结地想,现在她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呢?主仆,情人,还是同学?
“走呗,去练琴。”金光曳已经换好衣服,笑嘻嘻扯她胳膊,“小安?”
许时安回望一眼,饶燃仍戴着耳机专注地读一本书,没有半点反应。
……
“这是个什么符号来着?我又忘了。”
“……升半音。”
“为什么升半音不能直接把音符往上挪半格呢?”金光曳摸着下巴,“这样很难理解啊。”
许时安:“……”
忍受了一个半小时的折磨,许时安不得不承认,万能的金光曳唯独不擅长音乐。更恰当地说,她根本就是一个纯粹的音痴。她的乐感已经弱到根本感觉不到走音,只是苦了听的人。
许时安强忍着自戳耳膜的冲动,挤出微笑:“今,今天很晚了,要不改天再练吧?”
金光曳停下叮叮咚咚的演奏,揿亮屏幕:“欸,都这个点了啊!欢乐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是不是啊小安?”
许时安黑线:“……是。”
金光曳晚点还有直播,拎起包匆匆离开,和许时安约定了明天继续练习。
许时安摊在钢琴上,浑身虚脱。半晌她爬起来,抚摸过那些黑白琴键,缓缓按下一个音。
破碎的音符接连成串。渐渐,她两只手都摆上了键盘,欢快的乐曲流淌出来,技巧娴熟甚至无需看谱,但不知为何总显得有些单薄。
“阿连斯基?”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许时安一惊,哗啦按错了几个音,乐曲突兀地中断了。
回头只见饶燃衬衣长裤抱臂靠墙,没什么表情,不知已经静听了多久。走廊的灯光漏进来,照亮了她半边脸,在挺翘鼻尖划下一道锋利的分界线,让她整个人显得神秘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