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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安彻底吓醒了,挂断电话,抖抖索索查了一早上:

“什么是限量铂金包?”

“铂金包的价格?”

“有钱就能买到铂金包吗?”

查完眼前一黑,她滚进沙发里,彻底不想动弹了——明明下午还要去新学校报道,但她感觉去不去已经无所谓。

18岁少女的人生就此终结,往前不是光辉灿烂的大学生涯,而是凄惨无比的负债地狱。

又一个电话打来,这回不等阿婆提醒,她翻身捞过听筒,有气无力地:“喂。”

“您好,请问是许时安许小姐吗?”男人很礼貌地问。

许时安坐直身体:“是的,请问您是——”

“我姓刘。今早……啊不对,昨晚,我在万腾酒店捡到了您的手机,还有包。但前台说您已经走了,我就试试用您的手机给您打电话。”

许时安眼睛瞪大了,立刻去翻来电显示,果然看到一串熟悉的数字。

今早她醒来发现随身的小包丢了。饶燃还睡着,她实在不敢久留,本想过两天再返回去找,不想竟先被人捡到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是我掉的!谢谢,谢谢您!”

刘先生停顿片刻:“嗯,我还在万腾酒店,请问您一会儿方便来取吗?”

万腾酒店?想到饶燃可能还在那里,许时安又有点打退堂鼓,她踌躇道:“要不,要不还是麻烦您留在前台吧?我……我明天来取。”

刘先生顿了一会儿,好像捂着听筒和谁说话,随即回她:“您等会儿是有别的安排?”

许时安说是,她要去大学报到。

“请问是哪所大学呢?”

这位陌生的刘先生好像问得有点多,但看在他帮了大忙的份上,许时安还是如实回答:“国立柑南大学。”

刘先生立刻笑起来:“那巧了,我下午也要过去那边,不如就约您在报到处见吧?”

“哎?!”

“刚好我要送大……额,我、我女儿去上学。”刘先生可疑地噎了一下,“也省得您多跑一趟,就两点整行吗?”

许时安呆呆应下。

挂断电话,院子里蝉叫得正起劲。

这年头,捡到失物交给警察已经算很有公德心了,这位刘先生竟然还亲自送过来。果然,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啊,许时安枕着手臂望向浓绿树荫,感慨地想。

沉重的心情稍微松快了些。

至于铂金包……她揉揉脸,下定决心,等开学她就去找兼职,迟早有一天能还清这笔钱的。

但如果饶燃问起酒后发生的其他事呢?

清风推来一片叶落在她发间,轻而柔,仿佛唇瓣触感,一瞬间似那人怀中冷香的气味将她裹挟,许时安猛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只有那件事绝对不能承认!

许时安蹭蹭跑到门边,捡起自己那只高跟鞋,哗啦丢进垃圾桶毁尸灭迹,接着又拾起饶燃的鞋子。

这只鞋表面镶满漂亮的碎钻,瞅着坚硬极了,摸起来却是柔软的真皮。

许时安举着鞋子犹豫片刻,到底没舍得扔,而是另寻了一只空鞋盒,郑重其事地包好鞋子,踮脚塞进了鞋柜最高一层。

做完这一切,铁门咣咣敲响。只听阿婆大声道:“安安,我热水烧多了,要不要洗澡啊?”

老太太耳力很好,记性却不太行,经常开着热水器就忘了关。

许时安侧头嗅连衣裙,酒气熏得鼻子都皱起来,忙抓了衣服和毛巾:“来啦!”

国立柑南大学。

作为省内排名第一的综合性大学,它拥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许时安刚踏进校门,便觉得一阵清凉。林荫道两旁,参天的梧桐树严严实实遮住暴烈日光,随夏风温柔摇曳,发出好听的簌簌声响。

许时安深吸一口沁凉的空气,瞬间就爱上了这座古老的校园。

行李箱轮压着石砖地咕噜噜往前,一路悬挂欢迎新生的横幅,脚步轻快的年轻男女从阔叶林中鱼贯而行。

许时安对照着地图和指示标,走到新生报到点。

按院系分了不同摊位,沿小河一字排开,每个摊位都挤得水泄不通。

许时安个子矮,张望半天也没找到自己专业的牌子。

“嗨!”

有人拍了下她肩膀,“你好呀,你也新生吗?”

许时安回头,见是一个鸭舌帽的马尾女生,眉眼生得很浓却不俗艳,白T恤随意扎进牛仔短裤,正大咧咧冲她笑着。

听口音,像是橘市本地人——难怪这么自来熟。

许时安又紧张起来:“是、是啊。”

“我也是!人可太多了,你哪个院的?”女生不等她回答,直接凑过来扫了眼她握着的单子,“喔,传媒学院?许、时、妟?”

“安,许时安。”她紧张纠正。

“哈哈小安你好,我叫费明亮,”费明亮拍拍胸脯,“机械系的!”

随着她的动作,T恤明显晃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