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陆舷意料的是即便狠狠把话给说出来了，但是小泡泡依旧是那副乖顺的模样。

睁着蒙蒙的眼眸低头看着，眼里的朦胧掩盖了所有全然空洞。

陆舷：“”

咬咬牙，即便小泡泡摆出一副捂着耳朵概不接受的鸵鸟样子，是必须把自己要说得话讲个清楚。

“你必须要回家，在你成年之前都不可以离开族人。”

“在京城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你，也没办法留下你。”

“南海是你真正的家，我不知道要怎么呵护鲛人幼崽去健康成长，但是你的族人他们可以保护你。”

人类的世界太乱了，的小鱼本不该去承受这一切的。

也不想让这个美好的人儿沾染一丁点的泥塘。

陆舷柔和的眉眼，温暖干燥的掌握着小泡泡略微冰凉的爪子放在唇边轻吻。

身上的每一处，对于而言都是珍宝。

小泡泡轻扇眼帘长长地睫毛宛若振翅欲飞的蝴蝶，揽下了眼底所有幽雾一般不断扩散的情绪。

像是被什么怪物不断吞噬隐匿了眸底最骇人的阴翳。

陆舷不知道只要这时候小泡泡愿意弹出锋利的指甲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要一瞬间就能轻而易举的扎破他的血管，刺穿的咽喉。

给这个不听话的人类一个狠狠地教训，让他去死。

小泡泡的念一动幽蓝色的指甲悄悄探出的手掌贴在陆舷的脸上。

对方的肤色白皙，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愈发明显，幽色的指甲只是往前伸了一点，就轻而易举地抵住了陆舷的喉管。

的指甲尖锐覆盖着血管的肌肤也随之轻凹，表明了主人略微的犹豫。

小泡泡知道，只要再动一动，这被他宠爱了这么久的人类身上的血液也就会喷溅在他的掌，黏腻湿润的温度贯穿的手。

轻柔的笑了笑，手下的动作一个用力，眼底的杀意骇人。

不听话的玩具，扔了就算了，省得要持宠而骄。

“少、少爷！”

搭在动脉上刚刚刺穿了皮下组织的指甲一顿，又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除了刮蹭皮层，没来得及把那血管刺穿。

受到的伤痕不如被树枝刮蹭到，饶是系统也没意识到，这个细小的蹭伤若是停留了一秒，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裂洞。

小泡泡垂下眼眸，遮盖住了眼底的阴霾。

被打断了。

明明是这么好的时候，能让人类死在他的怀里。

陆舷闻声回头，望向进了门毕恭毕敬地秦风，略微地挑眉。

对方很少干出这样不知轻重就来打扰他的事情，陆舷很清楚。

“柳、她她自缢了。”

秦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显然受到了惊吓。

不是没见过死人，相反是青楼里每天都会有死人被打手抬出去。

但柳娘的死法，过于惨烈了。

不知那女人在被搜身了之后还哪来的毒药，在秦风守着她时突然面色发青，乌紫色的唇一下吐出了大量的鲜血，甚至还带了内脏的碎絮。

然后人就没了。

秦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死法，重要的犯人死在他面前，也无法和陆舷有所交代。

陆舷略微停顿，没急着回答秦风的话，反而先把小鱼少爷往床上塞了塞，就怕对方的脚裸露在外面受了风寒。

把团在绵褥里后，示意秦风和出去说。

被留在屋子里的小泡泡低垂着眼睛，看着被他弄皱了的软被没啥反应，连带着眼角都撇下来了。

看上去就一软乎乎的小奶团子。

尽管这小团子几分钟以前，想要陆舷的命。

黑压压的眸子里似乎藏匿了很很深的东西，压抑地像是能将人吞噬。

鲛人的听力很好，即便是陆舷刻意关上了门，也能将外面的世界听得一清楚。

“她、她突然就那么吐血，就死掉了”

秦风略微慌乱了一下后，男主本来的强大智让勉强的冷静下来。

“我们已经搜过她全身了，她根本就”

她根本没有机会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