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简单吃过饭后,苏青禾就待在屋子里仔细研究昨晚写出来的施针方案。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上辈子的自己根本没有多少实践经验,索性现在只是先帮顾朔疏通经络,这种不算太复杂的她还是会的。
正当她准备收拾一下待会儿去顾朔房里需要的器材时,院门被砸的“砰砰”直响,那扇不算破旧的木门都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了。
苏青禾在屋里听得直皱眉,自己在大队里除了跟老苏家那边关系比较差以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大早上的把门敲成这样,指不定是来找茬的。
门外的人兴许是没有听见屋里有人应声,敲得愈发响了。
苏青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才刚把院门拉开,苏老太一行人就涌了进来,率先打头阵的苏大婶得意的看了眼苏青禾,下巴微抬,就连眉毛上扬的弧度都在向人透露她此刻的好心情。
“二丫头啊,这秋收结束了,是不是也该付清你们三房这边一年的赡养费啦。可不能因为自己嫁出去了,就开始不孝敬家里老人了。要不是你们家就生了你一个丫头,这种好事说不定还轮不上你呢!”
我可谢谢您嘞,这种好事再给你一份要不要!
站在苏大婶身后的苏老大这个时候也跟着应和道:“是啊,这回门的日子也不想着回娘家,整天就窝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小破屋里。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可都想着你嘞,结果你可倒好,直接把这一年工分换的粮食给搬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兴师问罪了!
昨天下午下工后,大队长让牛车运来了提前分给自己这一年工分换的粮食和钱。估计也是看在她什么都没有的嫁过来,丈夫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要不然,大队里其他几个干部也不能同意开这个先例。
本来这件事根本没怎么声张,就大队里的几个干部晓得,也不知道这老苏家的人是打哪里听的,这么快就能来找自己麻烦。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后,还能有那些狗仔什么事儿啊。
这时候苏老太也开口道:“你这一年都是在咱们老苏家吃住的,可不能这一嫁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可不地道啊!你爹娘可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可不就得给我们这两个老的赡养费什么的。”
最近因为农忙,她都没怎么出去跟人聊天,再加上家里两个孙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都不知道该跟人聊什么,总不能也跟着她们一块说自家人的坏话吧。
这不,昨天就有个老婶子跟她说苏青禾把她这一年挣的粮食直接从老苏家分出来,都搬到自己家了。她先前可是对苏二丫那彩礼钱想的紧,光是从老大家扣过来的一半可不够,这另一半要是也能捏在自己手里,那心里才能踏实嘞。
“哦,那你们想我怎么给赡养费呢?”苏青禾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群人贪婪的嘴脸,心里冷笑一声,忍不住侧过身,对着他们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老苏家来的这几个人一听苏青禾在问他们要多少,以为这是同意了。本来还准备了一堆的说辞,没想到都还没派上用场呢,就这么容易的解决了,不由皆是心下一喜,各自开始打起小算盘来。
苏老太没有按着原先他们商量的数来说,而是自己重新定了个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跟老头子也不跟你多要,大队分的粮食分给我们两个老人一半,至于赡养费方面,你干脆直接交个五年的吧,凑够二百块钱就行了。”
苏老太本来想说二百五十块的,可想到这个死丫头前两天去了趟县城,估计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这么多,这才选择让她给二百块钱。
苏老大听到自家老娘狮子大开口,也是吓了一跳,忙想上前阻止,结果被苏大婶给拦住了。
苏大婶则是比苏老大淡定多了,以为这老太婆是故意说高一点儿,到时候还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想到昨天自己一听到老太婆要苏青禾的彩礼钱,就都把钱给拿出来了,事后她才从当家的那里知道老太婆压根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心里那个悔啊,就别提了。现在终于轮到这个丫头片子了,想想就解气的很!
苏青禾听到苏老太要的数后,也是有点不敢置信的,这老太婆怎么不干脆去抢呢。
自己在老苏家当牛做马那么些年,就她吃的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也用得着拿一半的粮食来换?简直是痴心妄想!还真当她是地主婆,自己是老苏家的长工啦!
“大伯和大伯母也是这么觉得吗?那你们每年给两个老人多少钱,也是这么多?”
苏老大两口子没想到苏青禾会把问题抛给他们,愣了片刻,还是苏大婶反应的快,支支吾吾地对着苏青禾解释:“我们一家子怎么能跟你的情况一样,我跟你大伯平时住在家里都是得照顾老两口的,可你没你想的那么清闲。再说了,家里的什么东西都是要传给长子长孙的,我们交不交其实都无所谓。”
坠在队伍后面的苏老二两口子闻言都不悦地皱紧了眉头,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没说什么。大嫂其实也不算说错,村子里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这么一代一代把家里大部分东西留给大儿子,剩下的才是几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