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吴王殿下去耕田吗?”王晏宁好奇问道,毕竟是堂堂皇子,圣上亲封的藩王,要亲自下地耕田,这么有失身份的事,难怪要气跑。但她是喜闻乐见,谁让这个吴王得罪了她。
“嗯。”朱棣淡淡回应了一声。
“不稀奇。去年新田那边刚开辟出来,也是这个时节,我家王爷过去足足下地耕田有二十天,每天回来都是一身泥。”想到朱棣那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徐灵犀都想笑。
对朱棣而言,太祖那一辈就是农民出身,并不觉得自己比平民百姓身娇肉贵,而且新田是他一手主导,一直亲力亲为,为的只是想把新田尽快投入使用。
王晏宁想不到朱棣也曾经干过这种事,能这么体察民情、身体力行,怪不得连舅舅那么古板的人,都对燕王高看一眼。两相对比,愈发觉得朱橚跟朱棣相距甚远。
“说起来,新田那边我还没有去过。今儿橚儿还提起那边桃花开了,若不是身子不便,还真想去赏一下。”徐灵犀悠悠叹道。
“新田远吗?”王晏宁问。
“不算远,马车半个时辰,这里过去新田一路平顺。依你之见,灵犀能否去?”朱棣不忍驳了徐灵犀的愿望,问道。
“王妃胎像稳,多走动走动、看看美景更有益。若路途平顺,有我陪同,倒也无妨。”王晏宁慎重回道。
“太好了!”徐灵犀听她说自己能去,立刻笑逐颜开,拉着朱棣的手道:“我们明日就去吧,正好去看看橚儿有没有偷懒。”
“好,都依你。”朱棣含笑道。
得了朱棣的首肯,下午几人便收拾起外出要带的东西。
次日天气晴好,适宜出行,为了不让徐灵犀劳累,几人出门并不算早,出了王府,朱棣早命人备好了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马车里面几大包的瓜子果干各色零食,唯恐徐灵犀坐得不舒服或是饿了。徐灵犀、王晏宁和莺儿坐马车,朱棣和聂岩骑马在车旁护卫。
徐灵犀从小养在深闺,莺儿是从她娘家一起带来的,两人都没有怎么在外面游历过,王晏宁却从小不是跟着父亲行商就是跟着舅舅行医,说不上是摸爬滚打惯了,但确实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一路上跟徐灵犀讲些趣闻,把徐灵犀和莺儿二人逗得开心不已,马车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朱棣在外听着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到了。”马车停下来,朱棣掀开帘子准备把徐灵犀抱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没听够呢。”徐灵犀一脸意犹未尽,“晏宁,回去你再给我接着讲,那个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王晏宁笑着应了。
下了马车,果然如朱橚所说,沿河堤一片桃花树林,绵延十来里,满目桃红,映着春光甚好,实在是难得的美景。右侧一大片水田,隔成一个个规整的方格,有不少人正在田里劳作,有人赶着牛,有人拉着犁,有人扛着锄,分工有序。
徐灵犀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外褂配着石榴红的襦裙,走在桃花林里,闻着满口桃花香,神清气爽,面色也更加红润,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她见王晏宁拿了一个布袋子,问道:“晏宁你拿个袋子作甚?”
“难得见桃花开得这么多这么好,我摘些桃花回去,可入药,也可做成胭脂。”
“你还会做胭脂?”徐灵犀更奇了,王晏宁既会医术,又会一手化妆易容的本事,而且那么有见识,竟还会自己做胭脂,真是个奇女子。
“并不难,只是费点事,我就是闲着做它玩罢了,等做好了给王妃送去试试。”王晏宁轻描淡写地回道,其实胭脂水粉是她家最主要的生意,这制胭脂的方法也是祖传的。
王晏宁去摘花,朱棣就陪着徐灵犀在桃花林里闲逛,太阳渐大,虽是春日里朱棣也怕徐灵犀晒多了头疼,拿过一顶纱帽轻戴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