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管且慢,雨后台阶湿滑,莫摔到了。”
卫臻也来了。
短短的一瞬,沈旖做出了反应,她抓起被男人撕破的外衫罩在自己胸前,勉强遮住露在外面的春光,双眼一闭,侧着脸晕了过去。
赵高不用走近,看背影看那身衣裳就认出了自家主子,欣喜之余,快跑了过去。
卫臻个高腿长,到得更快,一眼瞥到稻草堆上衣衫不整的女子,那熟悉的面容,不由大惊。
“沈姑娘。”
使出吃奶的劲想把主子爷拉起的赵高对沈姓特别敏感,听到这字,下意识问:“哪个沈?”
赵高问起来,卫臻反倒沉默了,脱下外袍披在了沈旖身上。
赵高察觉到主子状态不对,像是中了淫毒,又见女子生得异常美貌,身子微微侧着,宽大的衣袍落到颈间,隐隐露出一点红。
待赵高凑近了想要细看,卫臻用身子挡住他的窥探,面上也是布满阴云般的沉郁。
“卫大人,你瞧主子这副模样,不纾解是好不了的,不若......”
话还没说完,卫臻已经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药瓶递了过去。
“给主子服下,可缓解,等回了庄子,再找大夫来看。”
赵高没再说话,接过了瓶子,给主子服下。
不一会儿,周肆平静了下来,阖着眸子,似是力竭,睡了过去。
陈钊带着调派的人手赶了过来,几人护着周肆离开这里。
走之前,赵高严正叮嘱:“今日的事,不可外漏,望卫大人好生掂量,权衡轻重。”
卫臻沉默,亦是默认了。
到了门口,赵高回头又望了一眼独自留下的卫臻,再看看草堆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轻叹了一声。
孽缘,孽缘啊!
殿内重新恢复了静谧,直到王寡妇眼皮子滚动,醒来,望了望四周。
她一进来就被打晕,挨千刀的混蛋是谁,却无印象了。
再看到卫臻,昏睡中的沈旖,还有自己仍嗡嗡儿响的后脑仁,更是气不打一处。
“好你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表面漂漂亮亮,正正经经的,没想到是个焉儿坏的......”
“人娇滴滴的姑娘,为了给你家人寻神药,跑到深山里喂蚊子,还不让我说,怕寻不到,让你失望,你呢,就是这么对她的?又不是无意于你,多等些时日,能憋死你不成?”
王寡妇多说一句,不啻于在卫臻心口上多插了一刀。
本是闺阁里软被高枕娇养着的女子,为了他进山,还遇到这种侮辱,他却不能给她出气,连一点点都不能有。
卫臻手握成拳,攥得更紧,手指陷进掌中,都及不上心口针扎似的痛。
良久,又仿佛过了一辈子,他喉头滚动,一字一顿道:“我娶她,这辈子都对她好,只她一个,再无旁人。”
话落下去没多时,沈旖幽幽转醒,眼里透着迷离,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茫然然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哪里?我为何在这里?”
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手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掌握住,沈旖抬眸,撞入一双漆黑如墨的瞳,里头盈满了似海深情。
“怪我一时失智,冒犯了姑娘,我卫臻愿为姑娘驱使,只求姑娘消气。”
男人身后,卫寡妇看热闹似的闲闲望着,指指自己,再朝沈旖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