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防谁呢。
自己拘着不进,又怕别人先进了。
当真是世家公子做派,矫情得很。
王寡妇回头一笑:“公子且宽心,我不让,没人敢进的。”
洗漱过后,沈旖换了身碧色衣裳,脂粉未施,面上透着天然的粉晕,当真是出水芙蓉,清丽动人,王寡妇瞧见了,心里头忍不住又泛酸了。
“这是隔壁公子送的,生怕你饿着了。”
话里也是捻酸带醋的。
沈旖瞧见桌上的果子,红红绿绿,馋虫被勾起,想吃。
春杏拿了一个大红杏子递给主子:“小姐,吃杏。”
说完,自己都觉得逗趣,一声笑了开。
沈旖也笑,唇红齿白,炫了人眼。
王寡妇定睛瞧着美人,越发地埋怨老天不公了。
这雨时断时续,竟比春日里还要缠绵,临到黄昏,山间黑得快,也不宜出行,借宿在别家的车夫寻来问,略一商量,沈旖便点头:“好啊。”
卫臻自然依着沈旖,天黑前又把寡妇叫到门口,递了一袋碎银子,嘱咐道:“被褥多铺两床,枕头要轻软,凉席不要竹篾的,若是草席,最好是芝兰草做的,带点香气,助眠。”
王寡妇听到后面,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像她这种糙养的村妞就不配拥有带着香气的草席。
回了屋,王寡妇把碎银子揣到怀里,就见沈旖坐到桌边,推着缺了口的搪瓷杯玩,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过去。
王寡妇应付般道:“姑娘好兴致,这个点了,还不歇着。”
做丫鬟倒是比主子累一些,这时候已经进屋睡下了,还睡得够沉,打起了小呼噜。
沈旖两手托腮,却是直问道:“公子都和你说了什么?”
王寡妇没想到沈旖问得这么直白,愣了一下,反道:“人就睡在隔壁,姑娘自去问,索性夜黑风高,无人瞧见,无妨的。”
话里那点嘲,自己听了都觉得酸。
“若我去了,就不用你带话了,那好处你又拿得如何心安?”
沈旖是带着笑说的这话,眼里一片纯净,却让王寡妇面容微晒,无法正视。
“谁说我得了好处,姑娘莫要含血喷人。”
“没有啊!”
沈旖应着王寡妇的话,尾音拖得极长,却又是一副纯然的样子,叫王寡妇越发看不懂,甚至隐隐有些忌惮。
“没有就没有吧,那你帮我做件事好不好,做成了,这块玉送你。”
谁会嫌钱多呢,尤其是没了男人的女人,多看外头男人一眼,也会被骂不守妇道。
钱多了,才能傍身,才心安。
王寡妇瞧着沈旖手中小小的一块玉,按成色按做工,值几十两银子呢,够她一年的吃穿用度,还不止。
王寡妇捋了一把散落在颈间的发:“说罢,要我做什么?”
沈旖柔柔一笑:“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