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然接过雪糕:“这还是哥哥爱吃的牌子。”
“然然,放下,不要跟你姐姐学。”
“你说清楚,我怎么了?”
见兄妹两又要吵,裴匪出了声:“你们出去吵吧。”
妈妈,有你这样劝架的麽?许知然无语,拉着爸爸:“哥哥,大过年的,我们不吵。”
许青山闭了嘴,端正坐着不发一言,许月明也不理他和裴匪聊起了天,两姐妹又笑在一团。
一大屋子的人吃午饭的时候开始聊摇滚聊民谣聊诗歌,许知然就默默吃着饭不说话,时不时看爸妈的脸色,见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安心的享受美食。
只是话题聊着聊着从收音机理想主义又绕回了宗辞和姑姑身上。
“听说宗辞哥是在树村的时候就对月明姐一见钟情了。”
许青山静静地听着。
“对,98年的时候他们还一起了香江看发哥演唱,回来给我们带了碟片和铜锣烧。”
“来,喝酒。”宗辞连忙打断,“少喝一点,下午还有排练。”
“祝宗辞哥和月明姐红红火火,长长久久。”
午饭完后,他们就识趣地走了。许月明也站起身:“时间到,我们也该排练了。”她回头对裴匪说,“你们先随便坐坐,我去练个嗓。”
裴匪拉着许知然来到客厅坐下,故意说得大声:“我们在这沙发上坐着就能看到你姐姐练习。”
许青山跟着过来坐下。
真的能看到姑姑练习,他们的练习室有一面玻璃正对客厅沙发。姑姑正站在麦克风前唱着歌,宗辞坐在一旁弹吉他伴奏。
隔音效果很强,只能看到动作,听不到声音。但从两人脸上动作神情来看,显然是沉醉其中且有默契。
许青山认真盯着那玻璃,裴匪坐在沙发上吃着瓜果,许知然打开电视看春晚。
她想走开留爸妈独处可自己又走不了。这地自己不熟,不想去散步,去睡觉她又不习惯在陌生人家里睡,她只好装作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样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月明大二的时候就认识宗辞了。”裴匪开了口,“在一次路演当中,那个乐队唱到最后问谁愿意上来唱歌,月明上去唱了一首《一截木头》。”
“过了两个月,我们一起参加一个音乐节的时候,宗辞上来打招呼,留了MSN。后来他们就认识了。”
“那时候月明的乐队刚成立,在校园里唱了几个月反响不错就去了树村,后来她乐队散了,重组的时候她从主唱转成了贝斯。”
“煤气泄漏那次,也是他第一个发现送医院的。”
“大三下半学期,宗辞开始追月明,年底他们就开始正式交往。”裴匪抬眼看着室内练习的人,继续说,“宗辞父母八几年的时候就下海做生意,95年不幸车祸,留下他和他弟。”
再次追溯记忆,真的没有宗辞这号人!现在也没见他有别的名字,可眼前温情是真,人是真,话是真,那为什么会没有留下痕迹?还有哪里出了错?不管哪里出了错,结局都是一样的。
不,自己已经来到了二十年前,自己不仅是能看到过去发生了什么,自己身处其中也是有能力去推动事情去改变现实的!
许知然起身去了卫生间经过练歌房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姑姑唱着歌和宗辞对视,眼波流转间一脸沉静的欣喜,想起以后形单影只的姑姑,潸然泪下,她快速抹去,进卫生间平复好情绪又等了好一会之后才回了沙发。爸爸的目光正从练习室收回来,开始和妈妈聊天。
“然然,你怎么了?”裴匪见她回来看向她的脸。
啊,难道自己没有处理好眼睛吗?许知然把锅甩到了手臂上:“我就是刚才手有点疼,去卫生间看了一下,还好,没什么事。”
听到她手疼,许青山紧张起来,拉过她的手:“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医生都说了,拆线后偶尔会有刺痛是正常的。”许知然还故意挥了挥手,“看,没事的。”
三人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偶尔聊上几句一直等到他们练完歌。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宗辞一出门就向众人道歉。
“那你去做饭吧。”裴匪笑道。
宗辞去了厨房,没多久做出了一桌子菜。
五个人吃着饭,气氛很是沉闷,静默吃完后,离开前许青山说了一句:“好好对月明的话还可能有机会来我家拜年,别忘了我是黑带七段。”
“谢谢青山哥。”宗辞笑得一脸和煦。
路上,许青山一人走在前面,后面的许月明向裴匪小声道谢:“谢了。”
“小事。”
冷风中,许月明笑如春风。
一定可以有办法避免悲剧,保护好姑姑!许知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