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乞丐歇斯底里的怒斥着住手!耗费气力的将官家小姐从密集的人群中拽出来,藏进自己的怀中,声淬的像锋利的长剑。
“你们简直无可救药!恬不知耻。”
没有人在丧失理智,满心欲念的时候听的进去羞辱言辞,他们听的多了,如今看到同等位置的人说出这般的话,只会觉得对方是蠢货!是荒诞可笑!是自命清高虚伪至极的大恶人。
接连不断的嗤笑声四面八方的惊响,我看见官家小姐面目惨白骨节泛白的揪紧老乞丐破烂衣袖,那无端的恐惧中,眼眸里却又盈汪出些沦陷逐深的爱意,像是能够催生出奋不顾身的勇气。
老乞丐将官家小姐稳妥的保护着,那群人垂涎官家小姐的细皮嫩肉,伸手掐中的,却全是老乞丐的手臂,一群灰尘扑天的尘霭中,我看见老乞丐被他们打的弯了腰垂了颅,双眼淤青肿胀,紧阖的睁不开,那风轻云淡的卓越姿态会现实欺辱蹂躏的只剩颓靡,可他还是顽强的推开门口拦阻的乞丐们,为官家小姐拼搏出一条生还的路来。
当时的场景可算悲怆!
直到寻找官家小姐的县太爷来了,这场闹剧才算结束,我所在城郊的县太爷,算不上清廉倒也未作恶,只是位中庸继承爹运的好命人,他跟官家小姐一样,对老乞丐一眼相中,带着偏执的追求,二话不说将那群乞丐们全都押回牢狱,老乞丐被人撑着扶上了上位者才能乘坐的马车,灯光通明的城隍庙里,我看见官家小姐紧紧握住他的手,一滴一滴的落下泪来,那泪花砸在他污秽的面容上,发出声击玉石的细碎声响,而后这城隍庙里又是暝暗寂静的一片,我看着漏屋檐上的窟窿口,突然觉得无边的寂寥,寂寞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蹿出来,我苦闷的捂住心口,烦躁的睡不着觉。
干脆在偌大安静的乱草堆上滚来滚去,那时候穿的弊体衣物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讲究,随意的糟践也不会心疼,反正都破烂不堪的勉强弊体。
我小时对自己的容貌没多大记忆,只是经常听见有人喊我“羊屎蛋蛋”,大概可以估略出自己是又瘦又黑这一丑小孩行列,别人是美的雌雄莫辨,我是丑的雌雄莫辨,让人难以区分到底是男孩亦或者是女孩。
但老乞丐一样就能辨别出我是小丫头。
他说他跟那齐天大圣似的有火眼晶晶,还说我是个妖怪,以后必定要祸乱苍生称王臻圣,我觉得他说的真好,像我这种在污泥腌臜地界里生出来的乞丐,本就适合做妖,而跟那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神云泥之别。
可没想到事与愿违,我没活成人妖,反而成了神,在这树下卧躺着承载痛苦,想东想西就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现状,我开始怪雾晓怎么不教我点好的疗养修为呢!怪到自己最后嗤笑一声,雾晓,是真的开始想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