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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等着花脖子的命往容钰身上转移。可等了半天却把疼劲等来了,胸口一阵抽搐,疼得容钰全身发抖。

他脸色变了,气息缭乱,临渊见状连忙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他的肩胛骨。少年正是抽条长个子的年纪,骨架猛长,肌肉还没来得及跟上,瘦骨伶仃地格外单薄。心口这一刀伤了他元气,原来那种鲜润的气色全褪了,苍白憔悴得像个纸人。

临渊满心疑惑,再次低头仔细查看了一遍容钰的伤。伤口血肉模糊正贴心窝,位置深浅都精准无误,明明没什么差错,可翎皇子差点就死了。

临渊在容钰心口轻碰了碰,感觉十分糟糕,像误闯了个繁杂庞大的迷宫。

以前他行走在笔直的大路上,规则非常清楚,违犯会被惩罚,遵守就能得到平静。他本来是把很好的刀,只要告诉他“不准”和“可以”,他就绝不会踏错一步,更不会失手。他不好奇,更没有欲念,只要给他一点空间让他一个人呆着,他就觉得很好。

可现在到了翎皇子这里却全都乱了套。最糟糕的是,作为主人,翎皇子却没有给他立下诫律,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现在他觉得,昨晚是不应该捅这一刀的,可是主人命令了他,他又没道理不做。听从主人命令应该是一条规矩,不能伤害主人应该也是一条规矩,可是这两条规矩撞到一起该怎么办呢?

临渊琢磨了半天没想出结果,只觉得当翎皇子的刀实在太累了。

他把容钰扶到床上躺好,摸到少年后背冷汗淋淋,就去外间端了盆热水,熏烫了手巾给容钰擦身。这些服侍的活一直都是宫人做的,容钰任其摆布,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换了临渊来照顾他,被脱光衣服,抓着脚踝的感觉却突然叫他害羞起来,气息奄奄地蹬腿乱踢了一阵,说:“不用你。”

临渊就松了手劲,等着容钰叫别人。

他不给容钰盖上被子,也不走,就默默地在床边站着,没一会儿容钰就崩溃了,又冷又委屈,说:“过来抱我。”

临渊便扔了手巾上床来抱他。容钰见他一点都没有以前那么好,更生气了,耐着性子教他:“把衣服脱掉。我冷。”

临渊起身卸掉兵器脱了衣服,□□着上身把容钰搂在怀里。他从未和人这么亲近过,容钰刚往怀里一偎,他就竖起了满身的汗毛,差点跳起来逃走。痛苦地忍下了把人扔出去的冲动,他合拢双臂,兢兢业业地把容钰抱了个满怀,问:“这样可以吗?”

容钰“嗯”了一声,偏过脸在临渊胸膛上乱蹭了半天。

肌肤相贴的触感可怕得叫人头皮发麻,像锋利的刀刃贴着要害游走。临渊闷声不吭,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容钰察觉了临渊的不自在,很不高兴地抱怨:“那天你发烧我这样抱,你都没这样。”

临渊心里想:那天隔着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