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师先生!”工师谋听声音,感觉是公乘德在唤他。
因而大喜道:“槿妹妹!公乘将军!见到两位真是太好了。”
简如槿凑到工师谋身边,笑道:“谋哥哥,汝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接着又用手摸了摸旭八的头:“旭八也聪慧过人。”
工师谋问道:“槿妹妹!公乘将军!可曾探清楚了野人的虚实?”
公乘德说道:“并非甚么野人。我虽未曾靠近,但也隐约听见他们说的只言片语,必定匈奴人无疑。”
匈奴人?这有些大大出乎工师谋的意料之外。他虽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野人之类的说辞,但是这韩、魏两国边境出现匈奴人,却比出现野人让他更加匪夷所思。
在工师谋的认知范围内,匈奴人虽然在一两百年后开始叱咤风云。但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是一盘散沙,战斗力跟中原诸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更别说做出越过赵国,深入韩、魏边境的举动了。
工师谋虽然知道公乘德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经他之口说出的话基本还是可信的。但他毕竟来自于后世,一时间不容易接受这种诡异之事,便又问了公乘德一句:“公乘将军可辨认仔细了?”
公乘德斩钉截铁地说道:“某入宫任职参乘之前,曾在北地常年与匈奴人征战。再加稍有天赋,所以时间一久,便也学会了匈奴话。所以依那些人所讲的话,断定必是匈奴人。”
工师谋点了点头,心中满是疑惑:若是匈奴人的话,他们不远千里跑来这太行山中,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此时,一旁的简如槿咬牙切齿地插了一句:“不管他野人还是匈奴人,掳掠我牲畜,杀了我族人。这笔血债,今夜势必还清。”
即便看不清楚她的脸色,工师谋也能感受得到简如槿心中的怒火。
不过,他终究是个理性之人,略有担忧地说道:“诸位追赶这群匈奴人几日而不得踪迹,今日好不容易探得了行踪,他们反倒是在这漆黑的夜里燃起篝火聊起天来,这着实有些诡异。真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公乘德点头认同:“工师先生所虑,与鄙将不谋而合。这也是某等在此蛰伏几个时辰,迟迟不敢冒进的原因。不过杀我族人的血海深仇,又不得不报。所以今夜即便明知是龙潭虎穴,某等誓死也要去闯一闯。”
公乘德一番话,让一众鲜虞人热血沸腾。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他们都要齐声将心中豪言壮志呐喊出来了。
简如槿眼中噙着泪水,虽看不见工师谋的脸庞,但依然含情脉脉地望向他那个方向:“谋哥哥,在此生死之际,还能再见汝一面,我心足矣。然我族人之仇,本也与汝不相干,此番凶险万分,汝还是速速回去罢。”
工师谋嗔道:“槿妹妹,我虽算不上甚么义干云天的英雄豪杰,但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上了这蟾蜍山,汝就再莫将我当作外人。”
工师谋简单的几句话,却深深触动了简如槿的那颗少女之心,她自小生长在宫中,由于母亲不受宠,且自己有是女孩,自然遭受了不少横眉冷眼和各种欺辱。
直到被简如舒接到工师府,她才真正感受到了来自于母亲以外之人的关爱。而这份关爱,正是来自于眼前的工师谋。如今面临生死之际,儿时那份弥足珍贵的关爱,竟然还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此时,公乘德也拱手向工师谋谢道:“工师先生如此侠肝义胆,真乃我族之大恩人。”
工师谋摆了摆手:“公乘将军言重了。不过,在下这里还有一个小小计策,不知能否入得了公乘将军的眼。”
公乘德大喜:“鄙将洗耳恭听。”
工师谋一字一句地说道:“那篝火堆围坐之人,看上去也就七八个的样子,我想诸位担忧的肯定是周围是否有埋伏。恰巧我这有四卷炸药,等会我让旭八叼着悄无声息地放置在敌人营地的四周。然后引爆,保证将他们炸得只剩渣渣,且还能引出埋伏之敌。”
公乘德虽然抱着必死决心,但是也不忍带着一起来的上百族人往那火坑里跳,此刻听到工师谋这番妙计,自然是连连点头:“炸药之威力,早听公主讲过。先生此计,果真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