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前几任县长已经把鹅城的税收到九十年以后了,也就是西历二零一零年了,咱们来错地方了!”
师爷一拍桌子,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他对于前几任县长搜刮完民脂民膏的事情非常生气,不过并不是为百姓生气,而是为挣不到钱而生气。
“我倒是觉得这地方不错。”
张麻子将头上的帽子往桌上一扔,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在意,他跟师爷可不是一类人。
“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老子从来就没想过刮穷鬼的钱。”
“不刮穷鬼的钱,你收谁的呀。”
“谁有钱挣谁的!”
张麻子的话掷地有声,但是师爷的脸色依旧不以为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
“你当过县长吗?”
“没有。”张麻子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告诉告诉你,”师爷冲着张麻子摆了摆手,然后身子弯下来,趴在桌子上,小声的跟张麻子说当县长的门道。
“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啊。”张麻子面露不解,作为一个硬气的人,他对这种分成显得十分不满。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还得看黄四郎的脸色。”
“谁的脸色?”
“他!”
师爷指了指黄四郎送来的帽子,脸上的神色非常自然,很明显对于这套潜规则轻车熟路,但是张麻子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为了看他的脸色?”
“对!”
张麻子冲着师爷摆了摆手,示意他也低下头来,听自己所说。
“我好不容易劫了趟火车,当了县长,我还得拉拢豪绅?还得巧立名目?还得看脸色?”
“对!”
“那我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张麻子双眼一睁,气势不怒自威,眼睛紧紧的盯着师爷,师爷脖子一缩,表情十分委屈。
“那你要这么说,买官当县长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我问问你,”张麻子走到师爷的身边,轻轻扒着他的肩膀,语气也变得亲近了一些。
“我为什么要上山当土匪?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原来你是想站着挣钱啊,那还是回山里吧。”
“哎!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当了县长了,怎么就还不如一个土匪呢?”
“百姓眼里,你是县长,可是黄四郎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寒碜!很寒碜!”张麻子一脸鄙夷,师爷的语气弱了很多,像是被张麻子的霸气所折服了。
“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呢?”
“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
“挣不成。”
“挣不成?”
“挣不成!”
张麻子直接将一把手枪拍在了桌子上,掷地有声!
“这个能不能攒钱?”
“能挣,山里。”
张麻子再次将县长的惊堂木拍在了桌子上,依旧掷地有声!
“这个能不能挣钱?”
“能挣,跪着。”
“这个加这个,能不能站在把钱挣了?”
张麻子将惊堂木和手枪拍着一起,双手抱胸,霸气十足的看着师爷,师爷双手合拢,弯着腰摆了摆张麻子。
“敢问九筒大哥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