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张伯父指点!”杨信赶忙记下,恭敬道。
剑道?手搏?
我只知道手挊,还有左右互搏,毕竟,咱也是手艺人出身,特别擅长针线活
他暗暗嘀咕。
当然,张奂此来,并不是为了指点杨信。
他召集了诸将,入帐商讨军议。
身为一名优秀的混子,杨信也跟着进了营帐。
有耳濡目染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杨信年纪尚小,才刚满五岁,加上身份的特殊原因,也没人管他,任他自由出入。
“据探子回报,羌人虽溃走数里,但元气未伤,已重新集结,酝酿第二次攻击。”张奂神态沉着,在地图上指点,介绍军情。
“他们还敢来?”董卓低哼一声,瓮声瓮气道,“这次,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就是,就是”
其余诸将没敢像董卓这样粗鲁无礼,却也战意昂然。
“不过这次,他们倒弄出了些新花样。”张奂眉头微蹙,稍有头痛道,“据探子回报,他们倾全族之力,聚集了十三头髑髅,以铁索相连,齐头并进,名为冒刃髑髅。髑髅并驾齐驱,其势如洪,怕是难以正面阻挡。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铁索相连?
十三头?
诸将面面相觑,想到髑髅的强大难缠,都是面有难色。
一头就已经很难对付了,何况髑髅成阵?
“大人,”董卓思索一阵,提议道,“不如避其锋芒,绕过那冒刃髑髅,直取羌人后方。”
他这一提议,立刻得到诸将赞同。
避实击虚,这本就是兵法中最常用的战术。
“怕是不行,”张奂却摇摇头,否决道,“我部以步卒居多,骑兵可以绕行,步卒却是困难何况,若被髑髅攻破中军大帐,折了大纛,必会使我军军心涣散,不战自溃。诸位,还有别的建议么?”
众将都讷讷无言。
尹端一贯勇而无谋,而董卓固然狡猾,但一时之间,也难有想法。
帐中一片沉默。
“张伯父,可愿听小侄一言?”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张奂一怔,不由哑然失笑:“杨信,你有想法?这是军议,可各抒己见,但说无妨。”
当然,对一个五岁幼童,他自然不抱什么期待。
不过,杨信发言的时机选的不错,能缓和帐内压抑气氛,说不准,还能有抛砖引玉的奇效。
“我以为,冒刃髑髅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外强中干,有着致命缺陷!”杨信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他自信满满:冒刃髑髅?不就是魔改版的铁浮屠么?看我杨武穆破之!
“哦?你说说”张奂闻言,倒也不以为意。
“将髑髅相连,声势虽浩大,却也相互牵制,互为累赘。一旦其中一头倒下,就会拖累其余髑髅。”杨信声音稚嫩,但思维清晰,“故而,我有一策,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张奂眼神一凛。
杨信点头,滔滔不绝道:“只需断掉其中一两头髑髅的双臂,令其无法行动再多挖陷坑,困住一两头,这样一来,整个冒刃髑髅都会被拖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这时,我们可从容绕过髑髅,绞杀其余羌人。”
帐中则愈发安静,众将士神情数变,由无视转为郑重,看着杨信的视线,都是跟看着怪物一般。
才五岁啊!这家伙是妖孽么?
神童!
怪不得弘农杨氏能累世公卿
诸人冒出同样的念头。
“妙计,真是妙计!”张奂抚掌大笑,满脸赞许,“杨信,此战若胜,你当记为头功。”
在他的心中,对杨信又高看了一眼:此子聪慧过人,且意志坚定,又有灵气,加上弘农杨氏的出身,日后必成大器!
“不敢,不敢,”杨信不敢居功,谦虚道,“所谓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小子只是点微薄想法,不敢称功。”
对于张奂“此子必成大器”的内心感慨,他自然一无所觉。
即使知道,杨信也不会在意。
本来,大器晚成就是他的人生信条,财大器也粗就是他的终极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