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等人还未走出院子,门前又起了喧嚷,不一会儿,一个丫鬟上来禀道:
“夫人,许府的人说许三少爷走丢了,让咱们帮忙找找。”
“乌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事儿!”王氏蹙眉,一方面她很乐意许舜颜在邱夫人跟前出丑,但另一方面,她又怕邱夫人觉得他们贺府家风不正,连带的对她儿子生出嫌隙。
她面带歉意道:“孩子们胡闹,让夫人见笑了,现下事多烦杂,还是让月儿陪您回聚芳院喝茶吧。”
邱夫人微微摇首,亲切一笑,善解人意道:“无妨,找人要紧。”
众人出了院子,分作了两头,郑氏带着两个小辈陪邱夫人回聚芳院了,而王氏作为当家主母,则留了下来,处理冗务。
王氏被人请到刘玉娘跟前时,见许府来的人都一脸焦急地散在附近,脚像是生了根儿似的也不大走动,哪里是想是在寻人,倒像是在等人。
王氏心下了然,贺采薇那儿,无疑是做了个局想陷害秦杳与许连城,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岔子,里面的人变成了贺朝言和贺朝诲。
一计未成,他们便生了第二个计策。估摸着现下,秦杳与许连城正换了个地方,做着两人本该做的事,正等着她领人来撞破。
王桂芝一瞥刘玉娘,便从她眼里瞧出了一丝执妄的恨意,更认定了这是一场坏人名声的陷害。
不过秦杳这种声名狼藉的麻烦精,能赶出贺府也好。
王桂芝思忖片刻,特意将白颂点去和他们一块儿寻人。
她是不想看这些腌臜场面,不过,那些脏事儿被“聚芳院的大丫鬟”撞破,一样是让人无从抵赖的。
果不其然,白颂一入人群,刘玉娘立刻找机会窜到了她的身旁,几言几语便将人带往了假山。
山岩夹道里,一阵低沉的喘息声似有似无。
“我好像是听着三爷的声儿了,不过,听着不太对劲儿呀。”刘玉娘放低了声音,故作疑惑道。
“这声儿倒像是……像是男人……”跟着刘玉娘的丫鬟羞红了脸,难为情地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
几个丫鬟的脸色愈发微妙,窃窃私语间又拿余光偷觑白颂。
白颂耳尖略微泛红,双颊微烫,步子放慢下来,手扶在雕琢的岩壁上,指掌微蜷,露出一副踌躇之态:
方才屋里贺采薇说的话,她都一字不漏地听了,又见了许府的人故作姿态,怎么也能猜出一二了。她可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如何看得那些腌臜场面!
但,夫人既遣她过来,必然是有打算的,主命难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念此,她对刘玉娘等人倒生出一股怨气来——不仅行事下作,还累她清白!
白颂收下手,捏拳垂放身侧,脊背挺得笔直,侧首轻蔑地斜了刘玉娘,嗤道:“没规没矩,不是正经主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说完,白颂心一横,拂开袖子,大步朝着声音源处寻去。
绕开层岩,白颂便找见了许连城,只是与大家的设想不同:
此处只他一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面色如纸,衬得脑门儿上溢出的血愈发鲜艳。
白颂吓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