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地拍拍身边的异兽,开心地问:“谛听,然后呢然后呢?”
原来这只异兽是神兽谛听。善听万物,尤善听人心。
谛听侧耳听了一会儿,口吐人言:“没了,崔家那两个供奉走了,陈近理叔侄也要离开了。”
“啊,这就结束了……”青年仰倒在土地上,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也值了,确认了他们叔侄二人的身份,还能看到那位出手,那位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他嘿嘿一笑。
“十八楼,真壮观啊。”青年仰倒在草地上喃喃自语,“蔡郁垒和杜子仁能从这位手下逃过命去,也挺幸运的啊。”
二十多年前陈近理与酆都对决,一人抗衡五方鬼帝,结果是五方鬼帝五去其三。
剩下的二位,东方鬼帝蔡郁垒,南方鬼帝杜子仁。
“无所谓了。”谛听平静地说,“范无救,我答应帮你三次,这算用过一次了。”
范无救。
原来这青年是酆都黑白无常的黑无常,范无救。
范无救有些哭丧着脸,“是啊,这一趟挺亏的,”他掰着手指头数,“亏了我一辆好车,亏了卞城王手底下那个小判官,亏了我一页生死簿,还亏了谛听的一次帮忙。”
“不过,能确认那两位的身份,能看清那孩子的战力,还加上能亲眼目睹一次十八楼,也值了。”
“范无救,”谛听平静地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可算见识到了。”
……
时间转回到三天前。
晋狐在店里整理,一个黑衣服,有点邪异的年轻人进了门,
“我想卖你一辆车,”他轻轻地说,“不过性能不太好了,可以吗?”
“没关系,”晋狐放下手中的活,“我改造一下就可以,先让我看看车。”
……
两天前,一处黑暗的地方。
闫召单膝跪下,前面是那个黑衣服的青年。
“崔道芷不但是白鹿书院的骄子,也是崔家的明珠,她会在两天后单独去到城外废土区执行书院的任务。”
“杀了她。”黑衣青年嘴角扬起。
“是,范大人。”闫召垂下了头。
“崔道芷身负书院与崔家两方传承,你不可大意。”黑衣青年身形未动,却有一页古旧的纸缓缓飘落于闫召面前。
“我赐你一张生死簿残页,务必全力以赴。”
闫召面露狂喜,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属下万死不辞,必不负范大人所托!”
闫召离去。
黑衣青年冷冷笑道:“万死不辞?你死一次就可以了······”
……
“范无救,”谛听的声音打断了范无救的思绪,这声音有一点幸灾乐祸,“提醒你一下,你被发现了。”
“啊?”范无救茫然地抬起了头。
“我先溜了,祝你不被那位炸碎吧。”谛听有些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它张开四蹄,优雅地消失在了虚空中。
……
远处,晋狐已经坐上了驾驶座。
二叔拉开车门,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范无救的方向,抬手一指,三颗导弹从他的指尖飞出,呼啸而去。
“二叔!”晋狐在车里按喇叭,“上来呀!”
“果然有人捣鬼,”他喃喃道,“不过也算遂了我的意,我正借今晚回归了。”
“人算不如天算,哼,今天就先放过你。”
“来了来了,”他挠了挠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这辆车在月色的照耀下远去了。
……
范无救盘腿坐在山坡上,谛听已经溜走了。
他面前是三颗呼啸而来的导弹。
他不慌不忙,手指轻叩面前的虚空,轻声开口:
“天下太平。”
风轻云静,那三颗导弹消失了。
世人皆知酆都黑白无常。
天下太平范无救,一见生财谢必安。
“幸亏那位此时没有杀心啊。”范无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哼着某种不知名的旋律,离开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