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之中拿出一把小刀，狠狠割裂手腕。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撒在那祭台之上，很快被那些刻缝吸收了过去。

祭台的月亮石突然散发出耀眼的暖光，发出一阵一阵的嗡鸣，吹拂去那之上的碎屑。

白色的碎灰同姜娆的血液融合起来，一点一点拼凑成什么模样。

知道那虚幻的影子站立在祭台的中央，充满温柔和智慧的双眸缓缓抬起，看向她。

声音像是鲸鱼的低鸣，一直到灵魂之处。

“我亲爱的孩子。”

那模样是星母的样子，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像是神明的象征。

姜娆眼睫微动，缓缓靠近一步，只见女人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你回来了。”

姜娆哑着嗓子：“妈妈。”

那人似乎很奇怪这个称呼，“妈妈，是什么？”

姜娆勾起唇，眼泪荡漾在眼眶之中：“是所有生灵对生母敬畏的称呼。”

星母笑了笑，抬起手掌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却是从她腰间虚幻地穿过的。

她的手在半空之中摸了摸，像是在揉一个孩子的脑袋。

姜娆有些奇怪，她抬眸看向星母的眼眸，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女孩的影子。

在死去的亡灵眼里，是永远看不到未来的。

她所见面前之人，依旧是那个当初小小的那个姜娆，即便她能够因为献祭在祭台留有一丝的意念，但她看不见未来的女儿是什么模样。

姜娆哽咽了一下，贴在她手上，“妈妈，过得好吗？”

星母眼眸低垂，温柔的眼眸有一丝微光流转：“见到你，就过得好了。”

姜娆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着，在位面做任务的时候，她不太明白什么叫母爱，能够体会的是别人的父亲，粘贴在她这个冒牌货上的父爱。

但姜娆知道，看得清，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

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将她放在心里，记着念着，一直到今天，只能用一丝意念思念着她。

她突然能够理解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对于母亲的依赖了。

她们会有一种奇怪的魔法，让身为孩子的他们总是一瞬间把所有的伪装卸下，将整个脆弱的、孤独的、满是伤痕的自己全部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母亲是一座岛屿，他们不过是周围的沙砾，无法离开对她的一切四年。

姜娆点点头，大颗的泪珠掉下来，穿过她的手掌。

但是女人的眼眸突然顿了一下，“孩子，你是在哭吗？”

姜娆摇了摇头，笑道：“妈妈，没有。”

她额头之上的那点白色的水晶被人挖去了，留下一个可怖的空洞。

“孩子，从今天开始活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