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亲眼见着那个男人被带走,想到他的话,还是有一些感情用事。
她侧身拍了拍李淮的肩膀:“叔,这人不是逃犯,可能是你们追踪错了,调查一下放回去吧。”
李淮憨憨地笑了笑,他心里最清楚,应道:“如果是这样,我肯定放。”
姜娆不知道他的道德底线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但反观那被扣下的男人,虽然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是自私的,但若从他妻子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为了爱情他抛弃了亲情,是一个深情的人。
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可以用一种说法来定义和解释,她能想到的放过,是为了那个一直坚守在妻子尸骨之上老人和那个躺在医院里害怕连累的女人,所做的退步而已。
至于弟弟......
姜娆一顿,眼眸湿润了一些。
那天在饭馆的那个人,就是弟弟。
她忽略了一点,就是他脖颈上的印记,颜色太过鲜艳。
是刚打上去不久的标。
还有一点,她只对着显眼的伤势进行了观察,没有将他的衣服解开,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的伤势。
再有,那两个警察,现在想想未免太快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在她质疑的时候,惊讶反驳也表现的过于明显。
到底是什么呢?
姜娆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思考的时候,李淮挥了挥手,周边的人带着那个身影压了下去。
他转过来,在她的背后用一双复杂的眼眸看向她。
姜娆正沉着脸思考着问题,就在一个答案快要破水而出的时候,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
她瞳孔一缩,手上的反应更块,一把攥住那双满是老茧和伤痕的手,向前一拉,正要将膝盖顶上去,却听见熟悉的痛呼。
“疼疼疼!依依,是我是我!”
这声音是李淮,姜娆手下的动作听了一瞬,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像是那些杀人犯想要对她做什么的那种感觉,很危险,很隐蔽。
姜娆眉间的复杂没有逃开李淮的眼睛,到底是当了几十年的警察,观察能力依旧很过关。
他憨憨笑了笑:“妮?”
妮,这个词,一下让姜娆的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一段回忆又攥进她的脑海,是原主遇到李淮后,从他身上感受到的父爱。
李淮是一个好师傅,也是一个深情的人,更是一个好警察。
他为百姓、社会都付出了太多,但始终孤苦伶仃一个人生活。
他房间里摆着亡妻的照片,听说妻子是因为意外死的,因为妻子身体弱,两人都没有要孩子。
原主沈依毕业后被调往他所管的小队里实习,当时他听说姜娆的身世,便对她十分的照顾。
沈依是一个孤儿,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父亲和自己的孩子一般,李淮填补了沈依那么多年来父母爱意的空缺。
原主一直很感谢他。
在那几年,李淮常常还会给她带自己做的饭,看她的眼神也像是看自己的孩子那般,慈祥温柔。
她记忆里,他对她最好的那几年,就会唤她:“妮。”
这是他们家乡对女儿的称呼。
姜娆垂下眼,掩住眼眶之中难以掩饰的来自原主的情绪。
她松开束缚住他的手,就见他扭了扭胳膊,转了转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真是老了,身子骨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