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轻轻吁了一口气,似乎他的心里,也压着什么东西。
“你可知道长乐坊?”
凌征根本没有听过什么长乐坊,是以摇头道:“小的不知。”
袁成轻轻在帐中踱步,缓缓道:“长乐坊,是朝廷监察司旗下的情报机构。”
“专门刺探各种隐秘机密。”
“田文乐手中的信息来自于何处我不清楚,但我手中关于欧阳泽的情报,便是来自于长乐坊。”
凌征渐渐有些明白了。
先前自己借说画像的机会,明言袁成手中的情报也可能有误,果然让袁成心中起了疑虑。
凌征假意道:“先前小的只是随意猜测,未必当真。”
袁成却不以为然,道:“欧阳泽此人,神秘莫测,就算他真的篡改了一份虚假情报放在长乐坊,我觉得也不稀奇。”
凌征没想到这个袁成对欧阳泽的评价如此之高,不解道:“这些乱党如果已经如此厉害,又怎么会一败涂地?”
袁成冷冷一笑,道:“丰乐王起兵之时,势如破竹,朝中无人能挡。”
“三个月就席卷近半个大龙国,剑指京城,朝中上下无不惴惴。”
“如果不是他身边亲近的人出卖,丰乐王又怎么会兵败被擒,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关于丰乐王兵败的传言,市井之中多不胜数,凌征也无法分辨谁真谁假。
现在听袁成说来,才知道真相竟是如此。
袁成接着又道:“那个人呆在夏渊身边多年,连夏渊都没有看破他的面目。”
“直到夏渊身死,他还试图假装替夏渊复仇,想要集结夏渊余部,一网打尽。”
“但是最终是被人识破,夏渊余部知晓内情后,对他恨之入骨,四处追杀,他才不得不抛妻弃子,仓皇潜逃。”
“而那个识破他身份的人,就是欧阳泽。”
凌征不解道:“既然那个人在丰乐王身边多年,深受信任,那应该也见过欧阳泽。”
“既然他见过欧阳泽,又怎么会没有欧阳泽的真实信息?”
袁成摇摇头道:“欧阳泽被称为夏渊座下的隐士,几乎从不在人前露面。”
“那个人,也没有见过欧阳泽的真面目。”
凌征暗自点头,怪不得这满天大网洒下,欧阳泽依然可以轻松。
但他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如果夏渊身边最信任的人都没见过欧阳泽的真面目,那丰乐王其他余党又如何确定他的身份呢?”
从县衙大牢到骁骑营,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围绕欧阳泽展开,如果没有人认识他,那些人如何知道谁才是真的欧阳泽?
袁成看着凌征,道:“这个问题,就只有你去帮我查清楚了。”
凌征不由一呆:“大人的意思,小的不太明白,小的只是县衙大牢的一个小卒……”
袁成的眼中露出一丝讥诮之色,出声打断他道:“今天我跟你说的,可都是些秘密中的秘密。”
“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知晓太多秘密的人,从来都只有两条路可走。”
凌征一下子回过神来。
要么死!
要么成为他的手下,为他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