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翻滚在地,踉跄几下后,终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喷几口血,头发披散下来,状极狼狈。
凌玲望着那人,难过道:“明公子,你这是何苦?”
明秀溪双手撑着地,抬起了头,先看了一眼乔驭,最后目光落在凌玲脸上,惨然一笑:“你喜欢他?”
等了片刻,始终听不见回应的明秀溪,似乎明白了什么,喉咙迅速耸动几下,强行抿住嘴,脸色涨红道:“我本可以逃的,但是我不甘心。我无法让你喜欢,却连让你恨的机会都失去了。
凌姑娘,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船舱早已四分五裂,千疮百孔,河风吹散了舱内的血腥味,一袭白衣站在其中,身不染尘,始终默默不语。
明秀溪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呵呵笑了两下后,头一歪,身体扑倒在地。
一滴眼泪,从凌玲的左眼流下,沾湿了蒙面的白纱。
“有人执于武,有人执于名,也有人执于情,到了最后,似乎这样的人都没好下场。”乔驭收剑入鞘,颇为感慨。
他在这一刻想起了原主。
原主何等的惊才绝艳,实力,名利,地位,任何让世人努力追求的东西,他毫不费力就得到了。
可他从未满足过,一心只想突破极限,要在最小的年纪走到人类武者的巅峰。
结果操之过急,在突破时陨落,反而让自己占了便宜。倘若原主能够放慢节奏,循序渐进,也许便是不一样的结果。
凌玲低声道:“我虽不曾喜欢明秀溪,甚至因为今日之事,对他有所厌恶。但他走到这一步,终究与我有关。从一开始,我便不该给他任何错觉。”
乔驭走到了船舱外,远处一艘艘大船停在江中,唯独少了正对面的那艘,应该是有人见势不对逃走了。
“凌姑娘,上次你说过,小珊是你妹妹,我怀疑你妹妹被人抓了。”听到脚步声,乔驭头也不回地说道。
凌玲如梦初醒,她也是极聪明的人,面上浮起担忧之色:“上次妹妹失踪,我已有所猜测。但那时大娘被追杀,我们只能先逃走。
原本我还抱着希望,以为是妹妹自己解开穴道,偷偷离开,如今看来可若是我妹妹在他们手中,他们为何不拿她来威胁我?”
关于这一点,乔驭也有点想不通,皱着眉头,片刻后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来的是两宗,星琉宗的人没来。”
凌玲疑惑道:“也许是星琉宗的人没收到消息。自从星硫山一役,星琉宗实力大损,已经比不上两宗了。”
具体内情如何,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乔驭也难以揣测更多,叹道:“这次去灵武岛,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走吧,先找一艘船。”
二人凌空飞渡,带着小拂和陆达的妻儿,掠到了其中一艘大船上,又催动玄气,大船便加速冲出
夜色沉沉,无星无月。
一处芦苇荡边,停驻着一艘大船。风声迫近,一道人影落在大船上,惊动了等在甲板上的乔驭和凌玲。
二人转头一看,凌玲惊喜之下,立刻上前扶住来者,不断打量道:“大娘,伤得重不重?”
来者正是辛大娘,她嘴唇有些发白,发丝凌乱,勉力站稳后说道:“无妨,老身已有经验,这次一直和那二人游斗。小姐,你们如何,可曾受伤?”
凌玲便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得辛大娘又是震惊,又是松口气,连连朝乔驭道谢。
从一开始,辛大娘便没有真正绝望。
在她眼里,作为闻家嫡系的乔驭,又岂是易于之辈?不过她也没想到,乔驭和凌玲不仅没有逃,反而几乎将敌人一举击溃,倒真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石天,还真是藏得够深!
大船重开,辛大娘和凌玲回到了屋里。
凌玲布下一层玄气结界,这才说道:“大娘,我怀疑石天身上穿的,不是闻家的万法衣。万法衣固然强大,但也不至于同时抵抗那么强的攻击,今日”
这次她将今日的事,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
听完后,辛大娘久久没有回神,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惊道:“据老身所知,这世上似乎没有比万法衣更强的防御宝甲,那他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他所佩戴的天心慈悲珠,总不会有假,莫非闻家又研究出了更可怕的宝甲?可是也不对,闻家并不擅长这一方面。
何况如此重要的宝物,自当给实力最强者,闻家怎会赠予石天?”
二人对视良久后,凌玲道:“以前听大娘说过,在岷江一带的水路上,可以联系到闻家。大娘不如找闻家问问,或者干脆请他们来灵武岛做客,也好当面弄清石天的身份。”
辛大娘一听,便笑道:“还是小姐聪明,就这么办。反正石天是要留在灵武岛,给小姐做夫婿的,这身份迟早也要搞清楚。等闻家一来,顺便也能排排你二人的八字。”
“大娘!”凌玲到底是黄花闺女,连耳根子都红了,伸手打了打辛大娘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