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真孝顺，等会叫你妈过来一起吃。”

就因为张彩霞自尊心太强，所以家里就算吃了山珍海味，一般也不会送菜给张彩霞。

许小晨送了林小雨十颗玻璃球，同时也送了杨亮五颗玻璃球。

手里捏着玻璃球，杨亮终于不是那么委屈了。

开饭了。

一桌子好菜。

土豆排骨，糖醋鲤鱼，酱牛肉，麻婆豆腐，醋溜土豆丝……

郎酒、可乐。

张彩霞是被许小晨拽过来的。

“金枝，你家这日子，天天比过年吃得都好。”

“快坐下，今天喝点白的？”

“喝点。”

债务相当于还清了，张彩霞内心明媚了几分。

“小晨，你来倒酒。亮子，你不许喝白酒，要不还挨打！”刘金枝貌似严厉说着。

杨亮赶紧点了点头，有这么多好菜，不管喝什么，他都很高兴。

两个大人是白酒，三个小孩子是可乐。

刘金枝举杯说道：“孩子们，你们马就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了，祝你们健康成长，学习进步，又红又专。”

碰了杯，张彩霞抿了白酒，内心是甜蜜而凄苦的感觉，想着：“宝东，一转眼你走了有一年多了，我一个人带着小雨过日子，平时有大许和金枝关照着，日子还能过，你别放心不下，如果有投胎的好机会，你就再来人间。你走的时候小雨还小，她只是知道自己父亲不在了，平时也不怎么念叨你，你别怪她。”

林小雨的小手动作很快，小馋猫似的吃着菜，没留意到母亲眼里的泪光。

许小晨发现了，说道：“张姨，您吃菜，等会开了卡拉ok，咱们唱歌吧，我妈说了，附近一带嗓子最好的就是你。”

“行啊，唱歌。”

张彩霞家里的14寸黑白电视是无法卡拉ok的，附近一带有露天的卡拉ok，但是唱一首歌要一块钱。

张彩霞舍不得花钱，更不想让那么多人围观她唱歌，不想听别人说她闲话。

如果从露天卡拉ok附近路过，听到了喜欢的歌，她就会放慢脚步，或者找个人少的地方驻足，听着旋律，想着药罐子活着时对她说过的土味情话——彩霞，我喜欢你，我给你洗脚。

餐桌旁，最高兴的人应该是杨亮。

许小晨的印象里，自己这哥们记吃不记打，不爱记仇，抗揍，擅长背黑锅。

看到杨亮又是吃菜，又是喝可乐，那小眼神似乎还惦记着那包已经拆开的好烟，于是许小晨就想逗他一下。

“亮子，也许这次你还是班里倒数第一。”

杨亮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哆嗦了一下，立马就把筷子放下了。

“小晨，也许我是倒数第二呢？前进一名，奖励10元，好大的票子！”

“如果你还是倒数第一，我奖励你100元。”

许小晨笑得有点诡异，脑海浮现的是彼此长大以后的画面。

当时杨亮去洗脚，刚好碰到了小学某个同班女生，说道：“怎么是你？我记得你是班里第一批少先队员，小时候那么优秀，长大了居然误入歧途，今天亮子哥给你好好一课。”

此时，杨亮又抓起了筷子，吃了一口糖醋鲤鱼，老气横秋道：“小晨，准备好100元，我差不多能拿到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