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祖问,“妹子,你这是买了啥?咋不见有糖霜?”
“糖霜没了,我待会儿就飞鸽给传书过去,估摸还得两三天才能到。这次到的是别的东西,我打算让勤耕拿去县城试试,这些东西在咱们村子里怕是没几个人舍得用。”
谢闰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杜红缨赶紧走到夏晚棠那屋子,掩上门,她问夏晚棠,“你这次又买了啥?你到底同人家赊了多少东西啊,咱咋把本钱给人家。”
“赊了二百两的货,等回本之后,我兑成银票,用信鸽给他寄去天.朝。人家养的信鸽专门就是下订单和传银票的,靠谱得很。”
杜红缨险些被‘二百两’这个数给吓死,她抚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夏晚棠的目光有些复杂,“你这闺女的心胆还真是大,这两百两银子的买卖,放到一般的男人身上都不敢答应,你就能瞒着爹娘把这买卖给应下来……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你在县城酒楼里上过工,眼界比我们开阔,我说你你也不听,娘有正事儿同你说。”
“啥正事儿?”夏晚棠拿出一条毛巾来,她没想到那毛巾的包装居然是用丝绸制的,一看就是后世那种工业丝绸,但这个年代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丝绸?工业丝绸可比这个年代的手工丝绸手感滑溜多了!
她解开丝绸袋子上扎着的绳,拿出一条毛巾来,放在手里摸了摸,把那条递给杜红缨,说,“娘,这条毛巾给你用。”
杜红缨捏了捏,惊讶于那毛巾软溜溜的,不知道该怎么用,问夏晚棠,“这是啥?干啥用的?瞅着也不像是衣服啊……这能遮个啥?”
“这叫毛巾,洗完脸之后擦脸用的。这是大元那边草原上长出来的棉花做的,擦脸的时候一点都不刮脸。我听说大元那边还有用这种棉花制成的棉被,冬天盖着可软和了,回头我写信让那商人给我整两床过来,咱娘俩一人一床,过个暖暖活活的冬天。”
杜红缨整个人都恍惚了,“这毛巾……得不少钱吧。”
一条毛巾的批发价是七块钱,折合成这个年代的货币就是七文,放到这个世界上,单单是那个工业丝绸的袋子就值七文钱,更别提里面还有一条厚实软和的毛巾。
“我拿的时候也得十五文,到时候二十文给我哥和勤耕,他们加个几文钱卖出去。”
杜红缨一把将那条毛巾塞到夏晚棠怀里,“这么贵的毛巾,我哪儿配得上?你自己用吧。你娘我这满脸褶子,哪里用得上这么精贵的东西?”
夏晚棠又把那条毛巾给塞了回去,“让你用就用,我卖三条就能回本了,你还怕用亏我了?我有好东西,自家人却舍不得用,那还做什么买卖?做买卖,担这么大的风险,不就是想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杜红缨这才收下夏晚棠给她的那条毛巾,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把话题扯回到正题上。
“晚棠,隔壁村李家庄的李四郎,就那个人人都说能考上的李淳奕,你觉得怎么样?”
夏晚棠脸一红,一下子就明白杜红缨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但她没应,而是装糊涂道:“什么怎么样?”
杜红缨瞅着夏晚棠那反应,嗤笑一声,“在娘这儿,你还装呢?有啥好装的……刚刚来买糖霜的那人就是李四郎他娘,人家看上.你了,问咱家的意见。你的意见就是咱家的意见。”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娘肯定是要拦一拦的,但你主意正,娘就不瞎出主意了,全看你的态度。那李四郎的情况,在咱这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都清楚。你要是觉得能看得上,娘相信你有办法同他把日子过下去,要是你看不上,就算那李四郎模样长得再好,咱也不要他。”
杜红缨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夏晚棠还能说什么?
她红着耳朵道:“既然娘你觉得不错,那就找个机会见见?我之前见过那李四郎几面,但每次都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哪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见个面,看看本人的品行再定吧。”
一听夏晚棠这么说,杜红缨心里就有数了。
她知道,李四郎已经过了她闺女心里最高的那道关——长得好看。要是李四郎的长相没入了她闺女的眼,她闺女这种看脸下菜碟的女色批怎么可能会看人家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