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也没在多让,扯了包袱出门。
周娘子见了珍珠格外亲,“珍珠来了,上次你说那法子还真好使,先生和学生们再没喊头疼,东西也多背了些,真不知道咋谢你。”
“周娘子说得是,连我家兴儿都能把三字经背到第十句了。”珍珠笑着答话,扬扬手里的包袱,“娘子不用客气,正巧我也有事求助娘子呢。
……
办妥周娘子那边的事,珍珠领着沈兴回家。一进门就见打柴的爷们回来了,一家子都站在堂屋那里。
她爹手里拎了两只兔子,兔子还活着,在她爹手里直扭搭。
沈兴大叫两声兔子就先冲过去了,王氏见珍珠回来就笑了,“珍珠你快看看咱家这福气,你爹去打个柴还套了两只兔子,这正商议咋做呢,你看你会做不?”
老沈家穷,一年到头吃不上肉,就算有点肉都不够塞牙缝,为了每个人都能沾点荤腥,回回都是拿肉炖一大锅素菜,萝卜土豆大白菜挨样放一遍,现在真弄俩兔子回来,都不知道咋吃。
张氏听王氏的话,小声嘀咕了一句,“爷仨一起上山,怎么就成了老二套的了。”
她是越来越瞧不上她婆婆这套理论了,自打珍珠这次病好以后,王氏也跟着像换了个人似的,时不时提起珍珠是福星的事,有点啥好事都往他们二房头上安。
王氏也不是没听见张氏嘀咕,心道这大媳妇就是吃一百豆不嫌腥的主,可因为得了两个兔子心情好,就收起平常奉旨怼人的做派,稀奇得没搭理张凤香。
珍珠就着她爹的手掂量了一下,两只兔子都很肥,能出不少肉呢。
“奶,咱还剩了些红烧肉呢,再不吃味儿就不好了,要不就这样,红烧肉用土豆烩一锅,这兔子杀一只干崩了,余下那只先养着,过年还能给家添道菜,就是养兔子可能得费些萝卜白菜的。”
“那有啥,萝卜捡那不好的,白菜就挑干巴的菜帮子,拾掇干净了就喂呗,喂得肥肥的,是萝卜白菜好吃还是兔子肉好吃,对不?”
几个小的又蹦又跳的,“奶,肉好吃肉好吃,我喂兔子我喂兔子!”
王氏一挥手,就这么定了,妥妥的!
当下王氏就安排沈金生杀兔子,沈木生去钉兔笼子,又偷摸把沈珍珠叫到一旁,“你做兔子时候给留个腿儿出来,等吃完饭我给你姑奶送过去尝尝。”
珍珠知道她奶和姑奶感情好,一口答应下来,“我姑奶不是爱吃咸菜吗,奶别忘了多拿点去,秀娘小姑估摸着这两天就到了,让她也尝尝。”
王氏美不滋儿地回房了,才进门就问沈树和:“上山这么多年我就记得你们捡过一回野鸡,我还说老沈家就是个穷头命,连山上的活物见着你们都绕道走,咋今天一下子掏着俩肥兔子?”
沈树和摆弄着新做出来的棉手套跟三儿子沈水生唠嗑呢,想了想说,“好像起早珍珠跟她爹说想要个好用点的擀面杖,让他爹打柴时候留意点,结果木生看中根梨木枝子,才过去给砍折,就在树底下逮到这俩兔子了。”
王氏一脸得意,“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珍珠真就是福星,要不是珍珠提起擀面杖的事,咱老沈家能吃上兔子肉!老大家的还嘚啵个没完,再这样我就让金生休了她!”
沈树和眼一瞪,“老大家的就那毛病,你也不是不知道,咋还提起来休媳妇了!”
沈水生知道咋回事啊,嘿嘿笑了,“爹,褚寡妇看中我哥了。”
沈树和反应倒是平静,提起烟袋抽了一口,“那我就放心了。”
沈水生:“爹你啥意思?”
“你不知道你姥爷迷信?洗回脚都得挑个黄道吉日,你娘这点随你姥爷,那褚寡妇没了男人,村里都说她克夫,你娘还能看上她?”
沈水生嗯了一声,“爹,你说这个,我不跟你犟。”
爷俩一唱一和地功夫,就听外头有人喊,“金生他娘在家吗?”
王氏顺窗户瞅了一眼,只见赵赶鹅他娘,顺子他奶,隔壁马家三媳妇,还有刘柱子媳妇,齐刷刷站在院子里呢。
“这咋回事,不是闻到咱家肉味了都想来蹭一口吧?”王氏纳闷。
水生也站起来瞅,“娘你看你说的,这才多久,我大哥顶多刚把兔子扒皮掏完膛,外头上哪儿闻肉味儿去,走吧,咱出去看看。”
出门一看,各个手里都拿着大碗,里头是些粗粮,沈水生明白了,问顺子他奶,“婶子这是要换咸菜?”
“可不是,中午没吃够,一到饭点儿就想起来了。”
沈水生脸上露出些许风光,冲灶屋喊了一声,“珍珠啊。”
珍珠擦着手出来,“奶,三叔,找我啥事儿?”
王氏指了指,“你看看做好的咸菜还剩多少,给换点。”
沈珍珠有些为难,“奶,剩不到半碗了,想给姑奶家送都不够了,要不让奶和婶子们把东西留下,明早过来取咸菜,新做的热乎,不是更好吃?”
那几个老少婆娘有些遗憾地叹气,可人家没咸菜了,就只好把手里的碗递给珍珠,只等着明早再吃那一口了。
珍珠把碗里的东西挨个看了一遍,忽然把刘柱儿媳妇的给递了回去,“婶子,这个不成,不能拿这东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