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穿越了。
与众多穿越前辈不同的是,在抵达新世界之前,他被绞死在了穿越过程的时空乱流里。
千刀万剐,血崩骨碎,死无全尸。
惨= =
也许一瞬,也许亿年。
在最后的意识即将消散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想要活下去吗?”
“想。”
“我是一个即将崩碎的世界,做我的支柱,承负我的损耗,维持我的延续。”
“我会稳定你的意识,至于你的身体,要靠自己去凝结。”
“好。”
02
“等这个世界开始排斥你,就自己离开。”它丢给他一个临时壳子,就匆匆离去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巨大无比的蓝黑色光弹贴着他的脚边落下,把几座大山砸成了天坑。
他吓得脚一动,滑下去了。
“……”
两分钟后,他坐在坑底,等着下雨。
等雨把坑填满,他就能浮、啊不,游上去了吧?
希望不会在下雨之前饿死。
听着耳边轰隆隆的山崩地裂声,他满怀希望。
在他饿得将近昏迷的时候,坑顶出现了一个布满蓝色火焰的猫脑袋:“哟,人类。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在等雨,”他答,“到时我就能游出去啦!”
猫又对这个人类毫不害怕的态度感到惊奇:“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这种地方,我随便就能出去啦!”因为这本来就是它吐的尾兽玉打出来的小坑坑呀~
他仰头,真诚极了:“那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猫又感觉他的真诚几乎都能具现化了。
天哪=w=
猫又轻巧地降落下来,甩着两条猫尾变大:“哼,今天我心情好。”
他坐了上去,摸了摸猫又的皮毛,又轻又慢地:“谢谢。”
“唔。”猫又甩了甩尾巴。
03
外面的世界他打心底里嫌弃。
科技落后,战火连绵。
人类总爱重复历史的错误。
他这样没用的普通人,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想回原来的世界= =
见过人类的村庄后,他又窝回了山林里。
第五天的时候,他给自己造了一栋小木屋。
第十三天的时候,他熟练掌握了打猎技能。
蓝色的二尾猫从城里叼来一套高贵华丽的衣装。
他挑出其中顺带的佩刀:“这样的衣服,我打猎的时候很快就会弄坏的。”
猫又看着男人削出一个没有五官的面具,遮住了他那张同样虚无诡异的脸。
它甩了甩分叉的尾巴:“你就该穿这个。”
它这样说着,却又给他叼来了几套方便行动的衣物。
他把那套高贵华丽的衣装好好保存了起来。
04
有了长刀之后,打猎果然比之前徒手和熊搏斗轻松多了。
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面的运用自如。
在瀑布下洗澡思考的时候,耳中能听到远方村庄里炊烟升起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到了猫又身躯里流转回旋着的磅礴能量。
“你变得不一样了,”猫又舔了舔爪子,兴奋起来,“来打一架!”
它吐出一颗巨大的尾兽玉。
“!”
他抑制住逃跑的本能,双目专注,沿着尾兽玉能量的缝隙缓缓斩出。
刀光迸裂!
巨大的尾兽玉如奶油般向两边裂开,下一秒消弭了能量,如冰般融化消失。
亮白的锋刃却去势不减,一往无前!
猫又轻巧让路,其身后的树林被一分为二、其身后的土地被一分为二、其身后的绵延山脉也被一分为二!
“哇哦,”他感叹,“以后打猎是不是可以省力很多?”
“再来!”猫又决定给他增加一点对战经验,“你再厉害一点儿,我带你去刷九喇嘛!上次我一个奈何不了它,这次加上你一定行!”
他露出笑意:“好。”
05
最后他们俩不仅刷了九喇嘛,还刷N遍了九喇嘛。
“我不服!”九尾委屈到爆炸,“你们俩凭什么只打我一个!”
“不对!凭什么你们俩打我一个!二尾,你让这个人类走开!我们单挑!”
“你说得对,”二尾停下,转了转眼珠子,“我现在这么厉害,为什么只能打你一个?九尾,跟不跟我们一起去打三尾它们?我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男人:“?”
二尾猫又哼哼唧唧地埋进男人怀里:“它们总是嘲笑我爱吃人类的小鱼干,像只真的猫咪。哼,它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他摸摸它,又心疼又不忿:“我陪你去打他们,以后我给你做小鱼干。”
“喵~”二尾被伺候得舒服极了,“说定啦!”
九尾看不得二尾这没出息的样子,打断他们:“走吧走吧,去打三尾他们!”它被单方面殴打的时候满心委屈,可以刷小伙伴的时候又迫不及待起来。
06
然而,一人两尾兽在刷完六尾后,旅途就被迫停止了。
“我要先走了,”他听着耳边的声音,对猫又道,“我们附近的那个村庄出事了。”
“物伤其类。面对近处的哭声,我即使弱小,也不愿视而不见。”
九喇嘛没出声。
猫又甩了甩尾巴:“那你快点回来,我和九喇嘛在这里等你。”
“好。”
他走后,九喇嘛碰了碰猫又:“嘿,又旅,你就要被你养的人类抛弃了。”
“你以为他走远了就听不见吗?”猫又喷了它一串尾兽玉,补充道,“他会回来的!”
07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后一个强盗倒下,他甩了甩刀上的血液,心里的不适感一阵阵涌上来。
身后的村民簇拥上来,他们看着这个轻描淡写以一敌百的男人,仿佛见到天神降世,纷纷拜倒下来:“大人!大人!求大人救救我们吧!”
“???”
一个女人扑到脚边,露出怀中的孩子。
骨瘦如柴,生息全无。
她没有死在强盗手中,反而先一步死在饥饿手里。
到底是战乱时代的通病。
上位者权力博弈,夜夜笙歌;下位者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他叹气。
他空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却同样卑微如芥,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