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道:
“并非如此!听那被俘的黄巾头目所言,在荥阳时,刘辟与另外两名渠帅发生争执,以至于兵分两股。一股奔袭旋门,另一股南下准备寇略陈留,以使兖州黄巾起势!”
卫平皱眉道:
“依黄公所言,此番荥阳之危算是解了?”
黄忠摇头道:
“算是未尽全功,另股贼军算是因荥阳而起,今天子命主公救援,自然是想要毕全功而返,若是就此放去,恐令天子不悦。”
这话倒是说到卫平心坎里去了。
如今刘宏违反常例,让他以十七岁之龄统领屯骑营,自然是想他好生表现一般。
若是不管那股黄巾贼兵,导致局势扩散到兖州,且不说刘宏会怎么样,到时候何进、袁术的反扑,也会够他受的了。
不管怎么说,丢了兵权才是最大!
毕竟日后可是诸侯割据的局面,没兵没权,想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如今才刚刚起势,卫平自然不会轻易放手,于是继续问道:
“黄公以为如何,是接着行军,还是就地征募乡勇?”
对于行军之事,他算是才接触,不懂自然就得多问些。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丑事,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刚愎自用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黄忠面出现欣慰之色。
他还以为一场大胜,便会让主公骄傲起来,没想到依然是如此谨慎。
胜不骄、败不馁,这才是名将当有的风采!
别看现在事事不知,但黄忠相信用不了多久,眼前的主公,便可以独当一面。
甚至成就不亚于古之孙武!
于是答道:
“屯骑营乃是骑兵中的精锐,如今单独行军,自然要扬长避短,不能被乡勇所拖累速度。再者,乡勇阵,身后必用刀斧手督之,如今屯骑营人少,又怎能分出人手督战。”
卫平摸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重骑兵的优势就在于冲锋,凿穿队方阵型,若是放后面督战那些乡勇,岂不是太过于可惜。
赢了倒还好,若是未赢,那些乡勇败退而来,不仅限制了骑兵的冲锋优势,还会让士气大减…
所以,他接着问道:
“以黄公之见,是要继续星夜追之?”
黄忠面色古怪道:
“听闻俘虏所言,贼军渠帅共有三人,每人各领军四千。如今刘辟已死,剩余何仪、何曼还有八千兵力,主公可有把握破之?”
卫平微微一愣,七百对八千?
虽说方才是大胜四千贼军,可也是如同黄忠所言,用奇兵对付疲兵。
如果是让对方安营扎寨、摆好防御阵型,又如何会胜的那么轻松。
于是当即回道:
“黄公这是何意?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还未见到贼军,又如何知晓有无破敌之策!”
闻言,黄忠眼睛一亮,大笑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此番追逐,即便不胜,亦可保持不败!”
卫平恍然大悟,黄忠生怕自己见到贼兵便是冲锋,所以才故意用言语试探。
故而摇了摇头,亦是笑道:
“黄公是欺我年少,兵者诡道也,即便是骑兵又岂止冲锋一法。还望黄公不用担心,我自然不是胸无城府的草莽!”
黄公拜服道:
“主公文武并济,实属不世良将,教人叹服不已!”
一番传令之后。
七百铁骑又是如同来时一样,一人两马,轻装执刀。
如今休整已好,再加一场大胜,自然是士气高昂、容光焕发。
只等一声令下,便是虎狼出笼。
卫平依然是在队伍最前,如兵之锋,如军之胆。
虽一言不发,却使得旋门关众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犹豫了一会,淳于琼还是走前去,说道:
“如今已破贼军,校尉又何苦再去追敌,不若留在关中,表天子,等待援军到来。”
卫平道:
“将者危任,即便是明知有险境,又何以胆怯?如今既以知晓贼军意图,怎能坐在此处观望,以至贼势扩大,万民受苦。”
淳于琼拜服道:
“校尉真乃是天威神将,待校尉凯旋归来,琼自当以美酒贺之!”
卫平正欲出关,闻言忽然想起了什么:
“都尉姓甚名谁?”
淳于琼不解道:
“颍川淳于琼,不知校尉何故发问?”
卫平笑道:
“以后还是少喝些酒吧!”
淳于琼愕然当场,一时间搞不清楚话里意图。
关门打开。
骑兵飞奔而出,蹄声震动着大地。
远远望来,就如一个箭头,势不可挡。
卫平是这个箭头的尖端,身后七百人热血澎湃,只恨不得以死效力。
虽八千贼军在前,又有何人心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