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揉了揉惺忪睡眼道:
“这么晚了居然也会来人,沅芷我是睡了多久。”
沅芷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最后到底是没亲下去,浪费了多好的机会呀。
默默叹了口气,说道:
“还没一会儿功夫,婢子这就去开门。”
卫平起身道:
“我去吧,这半夜时候,不知道会来何人。”
门外声音越来越大,听声音好像还是许多人一起在喊,唯恐他听不见。
看样子,真的是有急事呀。
等他走到前院时,门已经不是在被敲了,瞧那震动的幅度,简直犹如攻城锤在撞击城门。
卫平赶紧呵斥一声:
“是谁要拆我家院门,知不知道什么叫扰人清梦吗?”
门外顿时万籁俱寂。
顷刻过后,又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犹如被踩了脖子公鸡,又尖又细:
“卫郎可终于醒了,我主家想要见你,还请速速开门。”
卫平精神为之一振,太监的声音?
定是刘宏的人!
本以为刘宏还要消化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找来了,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蔡邕是有救了!
他急忙打开门,却发现这次与次截然不同。
外面的人都穿着朝服,带着朝冠,甚至还有许多披甲护卫,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着幽暗的光芒。
这是…
刘宏要摊牌了吗?
蹇硕走前来,一揖到底道:
“卫郎,我的主家有些事想问你,还请车吧!”
那请字念的极重,礼节也做的十足。
刘宏让他去请,那他就必须把样子做全了!
卫平楞在当场,难道说刘宏自己没来,这是要去皇宫的节奏吗?
“卫郎,快请入车吧!”
蹇硕指了指旁边硕大的牛车,再次提醒道。
“这是要去哪里,莫非是金刀接我去他家里么?”
反应过来的卫平,故作不知道。
蹇硕乐了,这人也算是个聪明至极人物,没想到此时还以为陛下是个世家弟子。
莫非是陛下演的过于好了?
于是笑道:
“卫郎,你仔细瞧瞧眼前的阵势,像是个普通人家吗?”
卫平做恍然大悟状:
“没想到,金刀还是个大官!”
蹇硕愕然,哭笑不得道:
“先入车吧,路我慢慢与你说。”
卫平摇头道:
“不去!”
蹇硕瞪大眼睛,不解道:
“这是为何,昨日还相谈甚欢。”
卫平佯装生气道:
“昨日金刀诓骗我,说自己只是雒阳世家弟子,从我口中套出许多话语。如今还想将我诓人家中,再来从我口中套话,是把我当成傻子吗!”
说话间便要去掩门。
蹇硕连忙解释道:
“卫郎听我说,我主家可并不是叫洪金刀,他乃是当今…”
嘭的一声,门合了,直接打断了后面的话。
“天子呀…”
蹇硕疯狂拍着门,赶紧将后面的话喊了出来。
“还想诓骗我!要知道冒充天子,是要杀头的!你且走吧,方才所说的就当我没听见”
蹇硕人都傻了,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这可咋办呀!
如今陛下急着要见卫郎,总不能真的撞开门,把他绑了去吧!
可他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对谁这样心过,又岂敢去得罪。
只好一遍遍的扯着嗓子,敲门解释着。
卫平也没理他,跑到屋中与沅芷交待了下,然后又舀了井水洗把脸,这才晃晃悠悠的走去把门重新打开。
他这样做自然也有原因。
一来是显得自己昨日真不知道刘宏身份,二来人焦急之后便是喜悦,再想套话那就容易多了。
蹇硕还待解释,却见卫平已是自顾自的走向了牛车,终于松了口气道:
“卫郎终于肯信了吗!”
虽说身也带着出入宫门的凭证,可那卫郎也不给机会看呀。
所以,方才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是恨不得撩起衣裳,让对方验明正身了。
毕竟是根除过的,没什么比这更好的证明。
卫平回过头,打趣道:
“阁下面容忠厚,定然不会诓骗我。”
蹇硕再次哭笑不得,连忙跟随着一起入车,这才如同吃过了定心丸,舒了口气道:
“既然卫郎已经知道我主家身份,又为何不觉得惊讶。”
卫平微笑道:
“惊讶也无用,倒不如静下心来,安然赴死!”
蹇硕吃了一惊:
“卫郎何出此言,若是陛下要杀你,又何须用车载你?”
卫平闭目道:
“昨日不知天子身份,故而口无遮掩,说了许多大逆之言。就算天子今日不杀我,也是日后不可避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