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眨眨眼，不解道：

“婢子哪里识的字，主家又没有教过…”

她忽然又止住话头，低下螓首，生怕卫平以为自己是在责怪。

卫平摸摸下巴，沉吟道：

“是这样么…那我今日便教你识字如何？”

沅芷抬起头，惊喜道：

“主家是说真的吗？”

她自然喜欢读书，每次卫平教授蒙童之时，她都会坐在一旁仔细聆听。

只是以前的卫平对她颇为冷淡，自然也不会教她读书识字。

卫平侧过身子，拍拍蒲垫，示意她坐过来，然后指着纸，一字一句的念道：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微风习习，书声微微。

阳光从浓密的枝叶间洒落屋间，斑斑点点，闪烁不定。

沅芷还是头一回挨得卫平如此之近，不禁心神恍惚，眼神闪烁又不知该看向哪里。

但见卫平修长单薄的手指，映衬在阳光之下，简直白得如蝉翼般透明，真得是精致至极。

再加卫平那温润的嗓音，一时间竟让她面色微红，有些羞涩，早已将先前背诵的文字忘得干干净净。

“读书不可分心。”

卫平出声提醒道。

“喏…婢子知道了…”

沅芷声若蚊蝇，却也马收拢心神，端正坐好。

卫平点点头，手指移到句首，重头开始教导。

他教沅芷读《三字经》，也是大有深意。

一方面，印象中这位侍女早有读书的念头，如今教导一二也算是种补偿。

另一方面，《三字经》自然要宣扬出去！

这件事若是他本人去做，颇有些不合适，眼下又没有可用之人，只能教会沅芷，让她帮忙出去宣传。

不过也不能宣传的很直接，要很隐讳，不然会让人觉得是在自卖自夸。

至于是用什么方法，卫平心中也是大概有数，只等过后再交待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艳阳高照，临近中午。

沅芷本就心性聪慧，再加《三字经》确实朗朗口，这会儿已经能够背的七七八八。

卫平又考教一番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如今的他还有些不习惯跪坐，不仅腰肢酸累，腿还麻胀的厉害。

说起古人跪坐这回事，有两世记忆的卫平自然也知晓更多。

其实到了东汉末年是有凳子的，被称为“几”或者“胡床”。

只不过受限与人们穿着开裆裤，坐着的话容易暴露要害部位。

就拿卫平现在来说，其实也穿着这种叫做“袴”（ku）的开裆裤，屁股间实在是凉飕飕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双腿并拢跪坐在地，让外衣垂下来，遮护住要害部位，以免走光。

但据卫平所知，这时候已经出现了有裆的裤子，只是多见于农夫、仆役或者军人穿用，不被层人士喜欢。

可他毕竟是穿越而来的，当然不会受这种观念的影响，所以准备让沅芷去买几条回来。

毕竟习惯了后世的裤子，裆间没有点什么保护，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日子还长着呀，看来不仅仅是要习惯，还得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

卫平遥望窗外，揉着发麻的腿，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