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方方的来,门卫一一倒下,除了血溅门墙,无声无响。走了进去,挨个挨个院子,或在人注意到他时,或在人没有注意到他时,一一毁灭掉。
不过进某个院子了,情况有些特殊。
他刚进门望过去,就有一个疯婆子朝他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怪叫:“儿子娘的好儿子,你跑哪里去了,娘一个人好害怕。”
被她抱住的感觉并不好,但有那么一瞬他没有想推开她。
不过,他毕竟是一个杀手,绝情早已是必修课。
他还是结果了她,不过是先让她昏迷再动的手,或许是看她满脸期待儿子的模样不爽,昏倒了就不会让他产生自己是她儿子的错觉,毕竟他还做不到弑母的地步。
半边残阳半院血,他满目望去,准备归去。
完成第一个任务的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也不知道是喜悦的还是丧心病狂的。
走到门口,望向府外,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呢。
那少年身影瘦弱,手持一个兔子花灯,正侧过头笑着,半边夕阳照在他脸上。或许是有所察觉,他看了过来。看着他发呆了。一袭青衫长褂笼罩着瘦弱的身体,但面貌清秀举止不俗,应该是这府里的少爷吧,他看着他,突然就冒出了那疯婆子的脸,她要等的儿子会不会就是面前的人呢?
他想,到底是杀还是不杀?这个问题一直想到他们擦身而过,这是他第一次犹豫。
当那身影消失在府门处,他回过头,跟了上去。他瞧见这少年面对血腥时的害怕,瞧见他喊他的父亲,也瞧见他喊疯婆子母亲。果然是那个儿子呢。他跟了他一路。
那少年把家中的尸体一一搬到庭院,磕头知道额头流血,然后对天起誓:“我容殊对着容家满门起誓,必报此仇。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他心里不自觉地蹦出几个字来:“那我等你来报仇。”随后还有些嗤笑。一个被灭了门的娇贵孤子活不活的下去都难说。
他没有亲自杀那少年,不过打昏了他丢在了乱坟岗,自生自灭吧。那誓言他竟然有些期待呢。
那商户之家,一夜之间,便被大火湮灭在岁月的尘埃里。
之后的他,似乎有了思想。他不甘心做个别人手里的工具,但他也在靠着工具的身份往上爬。他心里在渴望一种东西,但具体了又说不清楚。权力给人的诱惑是巨大的,他用了另一个六年,成为了掌控工具的那个“别人”。
派人去找他,是他成为生肖阁阁主的第一件事。
真是出乎意料呢,他还活着,还成了朝廷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他想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报仇,有想法。风挽秋还真想看看那意气风发的人呢。这样想也这样做,便叫人把他掳了来。
那略显稚气的面容已经成熟了许多,不过还不太会控制情绪。只不过与他打声招呼那满脸的憎恨便出现在了脸上。
“要杀要剐随便你!”容殊猛一偏过头,摆脱他手指对自己下巴的桎梏。
“本楼主又不傻,现在杀了朝廷命官,会惹来麻烦的。”风挽秋嘲讽一笑。
“那你抓我还干什么?”
“最近太无聊,以前放跑的猎物抓回来看看养肥了没有。”说着风挽秋的手就捏在了容殊脸上,似乎真在掂量肉的质感。
容殊很想再次摆脱,无奈双手被锁,风挽秋捏的又用力,挣脱不开。
“别人的命在你眼里就是猎物?就是草芥?”容殊忽略自己被囚的境地,反问道。
风挽秋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杀手应该做的事儿。杀人的是我没错,可要杀你全家的不是我。”
风挽秋第一次安抚被他杀过的人的——家属。
“是谁要杀我们全家我自会弄清楚!但你以为这样狡辩就可以摆脱你杀人的罪孽吗?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丝愧疚一丝犹豫吗?”容殊真是气急了,居然想对一个杀人机器讲道理,说完这些话自己都觉得可笑。
风挽秋并未作出回答,只不过顿了一下,便笑出声来。
“呵呵,你很有意思,我决定把你多留几天。”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寒铁大门一合,容殊又陷入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