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奉天殿。
已经半个月没有开启的朝会,今天还是朱祁钰在景泰元年七月份,第一次开启朝会,而且还是破天荒的早朝。
朝廷各部,东暖阁大学士,锦衣卫,五军都督府,相继站好位置,最远处,已经排到了奉天殿的外边。
金英高声喊道:“圣驾到!”
“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在这早朝大议,还是要行君臣大礼的,三呼万岁后,也不用朱祁钰说话,由前向后,逐一起身。
缓缓坐在龙椅,朱祁钰道:“有些事情,朕不说,想必诸位卿家也都知道,宫中的风吹草动,代表的是朕个人意愿,而发到六部及各司衙门的公文,也是朕的个人意愿。”
“昨日午后,小雨,朕自花园返回时,路过浣衣坊,哪里有个宫娥,因为抬一个水桶,踉踉跄跄,亦步亦趋,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做好的活,因为缠足的缘故,往往在宫中,需要两个,乃至三个人来做”
“致使宫中,挤满了宫娥,太监。”
“朕不愿国朝子民,受缠足之苦,痛定思痛,决定遣散宫内,一应缠足宫娥,另行招募,至于各司衙门,宫里做了表率,你们身为朝廷命官、”
“若是还有谁对这缠足女子有所癖好,朕也不好多做言论,便如同下发的公文一般,往日不咎,自公文下发日起后,凡朝廷命官,妄有迎娶缠足女者,至六部主官,下至九品官吏,革除功名。”
朱祁钰在大朝会,不冷不淡的说了一遍,他们已经看了十数次,乃至数十次的公文道。
陈循道;“回禀陛下,公文所言之事,臣认为可大举推行,天下女子无数,缠足者众,早已成风,陈愿追随君父,遣散府内一应小脚丫鬟,妾室。”
“臣附议!”苗衷和陈循,向来是站在一条线的。
于谦道:“陛下,此事干系天下大计,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至少需要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恐怕穷其一生,也难以根除啊。”
倒不是于谦危言耸听,大明太大了,官员再多,也不够用的。
而缠足这种事情,早已成了风气,朝廷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治理,但一直都见不到什么成效,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朱祁钰重新提起来,自然是让于谦心中颇为疑虑。
“日月山河还在,大明还没亡国,朕也还在,大明还在向好,只要大明一日不亡,禁止民间裹足的禁令,就要严格执行下去。”
“但朕常闻,县官不如县官,穷山恶水之间,往往民不知国朝之恩德,地方乡绅把持渔轮,西南土司尤甚。”
“朕今天开朝会,第一个目的是要告知诸卿家,禁止民间缠足法令的问题和处罚力度,以及律法的编修,第二个目的,是要和诸卿商讨一下,关于乡绅恶霸的存在问题。”
“陛下,乡绅一直都是朝廷在民间的代言人,朝廷的政策在底层能不能贯彻执行下去,全靠乡绅的支撑,万万不能动啊。”
“陛下,乡绅治理村寨已有千余年,早已根深蒂固,不可轻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