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收好。” 东方祁湛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冕冠,庄重得体。他将一旁公公端着的托盘中的将军敕令递给半跪在自己身前一身戎装的东方平凌。 东方平凌接过,盔甲投射着银白的冷芒,他垂首低道:“吾皇万岁。” 众臣一同跪下,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祁湛摆手,“众爱卿平身。” 戎装沉重,东方平凌平静起身,仿若身上只是披了件常服,“臣回家中,祭拜先祖。” 身处高位的东方祁湛点头,按着程序走,“准了。”终于看到东方平凌转身欲走,上方的小皇帝松了口气,他悄悄地将身后卡在亵裤中的龙袍扯了一点出来。 他回来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中批着奏折,看着一摞摞奏折被批完,心里才舒坦了些。 出门之时,门外公公见他还穿着常服哆哆嗦嗦道德兴王的临行礼就要开始了,众臣已在殿中等候圣上了。小公公见圣上怒急的样子进书房,也不敢多说,现下典礼渐近,这才无奈提醒。 东方祁湛一顿手忙脚乱地穿上龙袍,匆匆赶来,好在赶上了。幸好这回他只要在位上说句话便好了,东方祁湛已拉出了一半的龙袍,正要蓄力将其一举击败,东方平凌忽然回头。 东方祁湛手顿了顿,面上有些僵,皇叔他看出来了?见东方平凌只是扫了一眼他四周,像是在寻觅什么,扫了一圈后就转头走了,东方祁湛放下心,成功将龙袍拉出——好险。 一授令,二祭祖。 德兴王府祠堂,东方平凌跪在众先辈灵位前,腰杆挺直,房中肃穆安静,东方平凌屏退了所有下人,偌大的祠堂中,只他一人。 东方平凌正闭眼沉思,房中突然传来少女的清脆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 “皇叔。” 东方平凌睁眼,少女发梢微乱,从一旁的角落中走出,眼中还带着水雾,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眼中少了些平日的淡漠。 木虞知道东方平凌定会来这儿,早早地混进这里,不成想躲在柜中,便睡了。她来这儿久了,也喜欢上睡觉了,这些日子,更是嗜睡如命,她夜里几乎是沾床就睡。 将香囊从怀中拿出,正事还是要做的,木虞将香囊递过去,“临行礼。” 香囊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颜色,囊中鼓鼓胀胀的,一看就是小姑娘头一回做香囊,不知塞东西的量。小姑娘额上还有睡痕,东方平凌看着香囊,并不说话,既不拒绝,也不接过。 木虞拿着香囊在东方平凌鼻尖一晃,对方拧眉,似是在讶异这古怪气味,木虞见他有了反应,道:“蚕豆香囊,独此一份。” “皇叔去了边疆,便尝不到鸿禧酒楼的好滋味了,这香囊赠皇叔。” 小姑娘说完又补充道:“里面的蚕豆是我特地去酒楼寻的晒干的蚕豆,皇叔不必担心这香囊臭了。” 小姑娘站着,东方平凌跪着,画面有些怪异,小姑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皇叔起来说话。” 东方平凌:“……” 站起身,东方平凌接过小姑娘手中的香囊,只随意看了看,道:“玥儿日后送礼注意着些,这香囊不是能乱送的东西。” 木虞颔首,很是虚心受教的样子。 东方平凌接着教训:“日后来了便是来了,不必东躲西藏,不成规矩。” 正要再说些什么,见小姑娘姿态摆的正,东方平凌收了话。 木虞重复道:“日后来了便是来了,不必东躲西藏?” 怕是没了日后了,东方平凌见小姑娘眼中带着神采,难得顺着她意应道:“自然。” 木虞点了点头,那便不东躲西藏。 门外白沂唤道:“王爷,该起行了。” 东方平凌开了门,白沂见小郡主也在,有些惊讶,随即规矩道:“小郡主贵安。” 木虞“嗯”了声,跟在东方平凌身后。白沂本想拦住小郡主,这王爷的临行礼上,这样不合规矩,可自家王爷并未表态,白沂只好眼睁睁看着小郡主上了王爷本用来放置行李的马车。 小郡主本还想与自家王爷一同骑马,可在王爷的冷眼下,还是乖乖上了马车。 白沂靠在门边,最后一礼是壮行酒了,他家王爷是真的走了。正擦着眼中的泪,肩上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白沂一惊回头,小绿叶见他眼眶红着,吓了一跳,“白管家,谁欺负你了。” 白沂看着她摇了摇头,轻声道:“王爷走了。” 小绿叶见白管家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有些不解,王爷是去带兵打仗,为国争光,是个真的英雄,这白管家是真的老了,事情也傻傻分不清了。 城门口,东方祁湛早早地侯在这处,看见来人下马,也一同下马,将手中的杯盏递过,道:“皇叔,朕待你凯旋而归!” 东方平凌接过杯盏,一饮而尽,“臣定不辱命。” 此话一出,士气高涨,众臣士兵仰头高呼,兵戈击地,掷地有声。不论前几日圣上与摄政王是如何争锋相对,可此刻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士兵呼声愈演愈烈。 东方祁湛看了四周,没见着木虞的身影,奇道:“玥儿没和皇叔一起?” 东方平凌往后方的马车中看了一眼,一旁的士兵收到指令,唤了一声郡主无人答应后,他小心地将帘布拉开,随后朝东方平凌摇了摇头。 东方祁湛看出了他们的交流,只笑道:“这丫头估计是溜去鸿禧酒楼听说书先生去了。” 东方平凌在一众欢呼中跃上马车。 小姑娘,确实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