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说,不等于场面可以说。
“娘娘,娘娘……”
一道尖锐嘹亮的嗓音从殿外传来,隔着老远,便瞧见一名身着锦绣衣装的少女出现了。
她梨花带雨,一双杏眼直接苦肿了,撒开脚丫子边跑边喊,撕心裂肺极了。
片刻后,少女冲了进来,一头扑到懿安皇后的怀里:“长平不要娘娘走,长平不要,我这便去劝说父皇,我去关外,我去那盛京城。”
“傻丫头。”
经她这一闹,周皇后哭的更狠了,田贵妃两眼也红了。
懿安皇后更是情不自禁的泛着泪花,一双白皙的柔荑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脑袋。
“我是看着长平长大的,虽非亲生,却胜过亲生,我又岂能将你置于险地?”
懿安皇后苦涩道:“好了,莫哭了,日后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少女正是崇祯皇帝的亲生女儿朱媺娖,也是此前一直说的长平公主。
二八芳龄,未经人事,或许从小就没有当做公主培养,性情要自由散漫的多,也是近两年随着亲爹做了皇帝,宫中礼部的人才会教些公主的礼仪。
“你们为何要骗我?为何要骗我?”
泪眼婆娑的朱媺娖仰起头,哭的像个孤儿:“方才若不是宫女说走漏了嘴,我……我到现在还不知娘娘要远嫁他关外,为何?这是为何啊?”
殿内的气氛全然被朱媺娖渲染成了一种无名的悲壮感。
宫女杏儿、柳儿以及凤儿,哭的更狠,虽然她们也会跟着陪嫁过去,却好似要杀了她们一样。
“长平,别哭了,我的孩子……”
周皇后死死咬着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悲怆的情绪,抽了抽鼻头道:“今日是懿安妹妹婚嫁之日,吾等在此哭哭戚戚,着实不好。”
“母后,那个楚枫究竟是何人呀?为何陛下堂堂一国之君,也没办法吗?”
朱媺娖哪里懂什么国事,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楚枫不就是想要我嫁过去吗?我答应还不行吗?让懿安母后留下吧?她是皇伯伯的皇后啊,父皇怎做得出如此狠心之事?”
“好了,长平。”
懿安皇后听得心如刀绞,一把抓住朱媺娖的两手:“是我执意要嫁的,与你父皇无关。我且问你,你可听懿安母后的话?”
“听!长平一定听……”
朱媺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哆嗦着道。
“好,那就不许哭。”
懿安皇后单手捏过一件刺绣的绢帕,轻轻擦拭着朱媺娖脸颊的热泪:“答应母后,好生听父皇的话,日后嫁一个如意郎君,戎马天下,再将母后接回来,可好?”
“嗯嗯嗯……”
朱媺娖顿时绷紧着朱唇,点头如捣蒜,握着小粉拳咬牙道:“长平定要找个可以帮父皇平定天下,保卫大明江山的夫君。”
“如此这般,纵使懿安母后身死他乡,又当如何?”
懿安皇后最终还是哭了,只是赶紧用丝绢擦拭掉,生怕弄花了刚化好的妆容。
“娘娘……”
说话间,司礼监太监高起潜拎着拂尘出现了,老家伙也是一脸哀伤,寻常的笑脸全然不见。
一个人,就这样站在殿门前,低声道:“方才礼部来人,说是吉时要到了,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