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看国公府不顺眼了,要不是他们一直庇护着福安,她早就送她去地下一家团聚了。
但饶是如此,顺泽也气的当天病了,经过张远之的诊治后,病情虽然好转了许多,但却拖拖拉拉的一直不见利索,是以搬家就耽误了几天。
宣文帝以为她是故意的,对她的愧疚顿时淡了两分,连带还多了几分不喜,事是你惹出来的,朕给你擦屁股你还有意见,都是惯得。
于是他派了两名御医前去给她治病,说是治病,其实也是变相的提醒,顺泽不是真正的蠢人,见到御医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对着送御医来的平公公说道,“你转告皇兄,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搬离。”
作为大周的大长公主,她的府邸不少,光是别院就有好几个,论气派和宽敞,她举办冬至宴的别院都比这个好。但有些事不是这么论的,这毕竟是中轴线上最靠近皇宫的地脚,换成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市中心一环内,象征了地位和权势。
让出了这座府邸,就等于将她的面子拔了一层下来,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顺泽大长公主这么要强的人,怎么能忍得了。
但不能忍也要忍,这天下毕竟是宣文帝的天下,她再得宠也是臣,所以顺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次亏,连夜收拾东西搬离了公主府。
一夜忙碌加上气候寒冷,本就没好利索的身子经过冷风一吹,更加孱弱了,以至于过年的时候她都是在家过的。
一场普通的风寒自然不至于如此,这里面自然有沈晞和的手笔。她又不是圣人,顺泽这么算计她,不回报一二都对不起她金丹的修为。
一个减弱版的飘风术下来,铁打的身子也得给她倒下,再加上梦蝶术让她噩梦连连,极大的耗损了精力,这才有了她的卧病在床。
当然,其中也有张远之的功劳,毕竟一个大夫要彻底治好一个病人不容易,但要让一个人病情反复,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为了让太子早日完婚,婚期定的十分紧张,从下旨到完婚也就十五天,即便是多方联动,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一国储君的婚礼,还是仓促且不足的。
不说大婚的流程减了又减直到不能再减,就是沈晞和的嫁妆也显得敷衍了些。
倒不是那些东西价值不够,只是比起别的公侯小姐从一出生就开始准备的拔步床、梳妆台、金银首饰各色物件等,精细不够,有很多都是直接将给沈晞月准备的挪了出来给她应急,就连女子最重要的嫁妆,都不是她绣的,而是由多个秀娘分工完成。即便这样,也是在大婚前一天堪堪完成。
整座国公府张灯结彩,到处可见红色的喜字和绸带,即便是月上中天,府中仍有人四处走动的声音,显然是为了第二天的婚礼做准备。
沈晞和使了一个障眼法,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沈晞月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亦或者沈晞和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对她用梦蝶术的原因,哪怕外面并不安静,沈晞月仍旧睡的十分熟,且香甜。
沈晞和都听到了细小的呼噜声。
“看来你前些日子折腾的她不轻。”小德子看着隐在床幔中的面庞,却并不觉得她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她先有了害人之心,才会有后面的痛苦,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沈晞和的神识一直都有关注她,所以哪怕沈晞月将玉坠藏的再隐蔽,也被她一把找了出来。
她掀开挂在墙上的一副桃花图,食指在一块墙砖上一点一按,一道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平整的墙面凸起一块,沈晞和拽着凸起,将一个藏在墙壁里的暗盒取了出来。
打开后,一条水滴形的玉坠静静的躺在木盒中,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着莹润的光芒。
沈晞和也不磨蹭,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条赝品,和木盒里的真品调换过来,再将木盒放回原处,推回强装,放下桃花图,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沈晞和的房间,悄悄的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你说她要是发现自己的吊坠是她找人做的赝品,会不会后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与我何关。”沈晞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摸着吊坠,“我不过是让这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这本来就是先皇后送给她儿媳妇的聘礼,既然她担了这婚约,这玉坠自然就是她的,没毛病。
至于沈晞月发现后怎么样,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而沈晞月为了避免露馅特意没有佩戴真的玉坠反而藏了起来最后方便了她,那就只能说天意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