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姚重新又举起酒杯,并跟陈汐的杯靠了一靠,说: “好吧,小酌怡情,依你,小酌就小酌。” 陈汐心里想着晚餐后还要开车回家,所以易姚给他倒的那杯酒只浅浅地喝了两小口。尽管他知道他喝点酒是不会有问题的,尽管他的驾照也是可以喝一点酒的,但是,安全第一,毕竟生命才是最贵重的,开不得丁点儿玩笑,为人为己,尊重生命,所以还是不喝为妙。 今晚,易姚的话不多,主题却格外突出,翻来覆去地说:出国的人不易啊,移民就是试金石,是婚姻的试金石。今晚她,没喝多少酒,可也过量了,她是真的是没什么酒量。 人在不如意的时候就特别愿意喝酒,喝醉了就不用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儿,不想,心便可以安宁了, 尽管是短暂的,可有时片刻安宁已足够让人身心得到喘息。另外,喝醉了后还可以好好地沉沉地睡上一大觉。如此一说,似乎醉酒的益处更多,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贪爱这杯中之物。 易姚一直微微地笑着,但总觉得她笑得可怜兮兮的。陈汐见她不说话了,目光有些沉滞,脸是越来越红,她怕是快要醉了,便去厨房里煮开水沏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好让她解解酒。 “你喜欢吃我们江南人的菜吗?” 今晚易姚似乎没停过手中的杯,大口小口的,她又抿了一下酒,突然问: “这熏鱼,好吃吗?” “嗯,好吃,我以前没有吃过。” “我做熏鱼是很拿手的,那是因为我老公爱吃熏鱼啊。” 她笑着说,又夹了一块熏鱼放到陈汐的碗里,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告诉你,这可是秘密,为了这熏鱼,我还专门向饭店里的大师傅请教过学习过呢。” “哦,这样。真是个好太太!” 陈汐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佟欣,佟欣可从不会为了给他做饭而去特别去学习什么的,其实,佟欣就不爱做饭, 她做饭就把食物烧成熟的,至于味道口感,从不在她考虑之内,她也不追求那个。 好太太?! 易姚望着陈汐,愣了愣神,没有留住孩子是有什么好太太! 她在心里想,摇了摇头。 “哎,物是人非,今日不同往日,好太太没有什么用! 若他真心疼我,又怎会丢下我一人在这里!” 易姚轻语,一想到陶融,一想到那协议离婚书,易姚的心里就有想哭的冲动。可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赶紧地,她挤出一个她以为的更灿烂的可以掩饰自己的笑容,其实那表情有些怪异,嘴角扬起应该是要笑的,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哭的冲动被压抑在最边缘的地方,她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易姚说的“没什么大不了” 是指离婚,这世上每天都有人离婚,离婚的人也是多着呢,别人能过得去,她易姚也能。 陈汐以为是指她一个在北美,便安慰她,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一个人,或是被留守移民监而成了一个人,以后,有几三两好友,或熟识的人,状况就会好的,眼前,你至少有我这个朋友啊。” 易姚点点头,心里有点感动, “说的是,我现在有你这个朋友。” 然后,她吃了一点蛋白,继而一口把杯中酒饮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易姚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头越来越重,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站起来,却跌了下去。 陈汐绕过餐桌,一把扶住她。 她醉了。 眼皮很重,她阖上眼睛,睡着了。 陈汐把她打横抱起来,她挺瘦的,不重,抱着她进卧室。 “哎,既然没有酒量,干吗要喝这么多!酒醉,该多难受啊!” 陈汐凝视着易姚,尽管是闭着眼睛,她的眼线弯弯长长,她的脸红扑扑的,这应该是酒精的作用,她的嘴唇饱满,却不厚实,刚刚好,也是红红的,颈项白皙粉嫩,美人在怀,一股子冲动在陈汐的心里汹涌翻腾,他把易姚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垂下头,在易姚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她唇瓣的柔软,于是,他把自己火热的唇又印了上去,瞬间一股热流冲进他的脑袋,并在他的体内狂奔,仿佛是泻闸的洪水一般,任意蔓延。他知道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在快速地变化着。他反复亲吻着她, 他不想放开她那带着酒精味道的唇, 他不愿离开这温温柔柔的唇。还有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女人的气息让他陶醉,他愿意,愿意沉浸在这气息里。突然,他看到有一小滴液体从她那细细长长地眼线尾端益出,滑落。 呃,不,一瞬间,理智拉住了陈汐神经,同时他找回了控制力,他不能这样,他不该有这非分之想,更不能乘人之危。他立即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让鼓起的帐篷慢慢地坍塌下去,让那奔跑的激情退去。他拉过床上被子盖在易姚身上。 “易姚,易姚。” 他很轻声地唤她,她却一动不动地睡着,他用手指慢慢地抹去那一点液体走过的痕迹, “对不起,易姚,你好好地睡吧。” 易姚依旧安稳地睡着。 陈汐走出卧室,并带上门,回到餐厅,他清理了餐桌,洗完碗,也收拾了厨房,把一切都整理停当。 在他穿上外套准备回家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如果他走了,易姚的房门就只能开着,不锁门可不行,那太不安全了。 这么晚了,回家也就是睡觉,算了,索性就在这客厅里将就一晚吧,明早再回去。 刚才泡的茶还是温温的,他喝了一口,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只是为了给这太过安静的客厅一点声音,他根本无心看电视,他强迫自己:想想佟欣,无论怎样她才你的太太,想想大卫,这是儿子啊! 此时,他很想喝点酒,既然不用开车了,他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