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连连失手
剽悍凶猛的刘晓强天不怕地不怕浑身是胆,却年轻失当,那可是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的主,说着话抡拳就上,黑子惊骇的一伸手拉住他脖领子,厉声的说:“现在救人要紧,别惹事了,你个臭小子无拘无束,没轻没重,每次都是你闯祸我受水,为我想想行不行?”
可不是吗?为了约束刘晓强不管不顾的行为,羽队长总是把他们两个人拴在一起祸福同担,处罚起来少不了黑子,就是让刘晓强知道,一个人的行为会波及到其他人,况且是你最在乎的人,自然就会为别人考虑考虑了。
刘晓强也是异数怪骨头,可以不在乎他司令员爸爸,却非常在乎他师傅黑子。没有文化的黑子不善言辞,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时时处处呵护他,不仅仅教会了他开车,还教会了他如何做人。
在过去的日子里,黑子总是默默地无怨无悔站在他身边,尽其所能为他挡风遮雨,危机关头以命相博,两肋插刀,让他大为感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黑子虽然制止了刘晓强,却没有捂住他的嘴,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哼哼,敢和军人作对?你活腻歪了?我把你蛋黄挤出来喂苍蝇呢。”
那个青年人一看雄狮一样剽悍的刘晓强,哪里还敢犟嘴?急急忙忙把车开走了,幸免了皮肉之苦。两个人来到羽队长跟前,刘晓强看了看河里的状况,啊了一声说:“哎呦呦,这这这队长,太太,太危险了啊?赶快救人啊?你说咋办就咋办。”
“知道。”羽队长拍了拍他肩膀说:“这么大的水冲击力不可小觑,其他的车下去就让水冲走了,唯有油罐车车体圆滑,相对于水的阻力小,还能抵挡一阵子,如果是满负荷的重车就更好了。”
“哦哪哪,哪里满负荷的有重车啊?”刘晓强似有所悟的看了看路边的地方车辆说:“我们都是空车返回,唯有地方车辆是重车,要不要征用他们的车?”
羽队长看了看地方车辆,又看了看地方司机,忧心忡忡的说:“一辆车几万块钱,哪个人能舍得去冒险?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嗯嗯,我们的油罐车还剩下多少油?”
“不多了。”刘晓强想了想说:“有两台已经用光了,剩下的三台油罐车还剩下几吨油,洪水这么凶猛,会不会把油罐车也冲走了?太危险了,我我,我们还下水吗?”
“当然。危险也要下。”已经想好了预案的羽队长胸有成竹,镇定的说:“你去把最重的油罐车排第一个,以此类推,我想把车倒着推进洪水里,让我们的车阻挡住洪水对救护车的压力,争取时间把钢丝绳挂到救护车上,拖出来就大功告成了。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挂钢丝绳,这水是雪融水冰冷刺骨,我们穿着皮大衣都试不来热,脱光了下去,还不要人命吗?”
“啧啧啧水这么急,弄不好就把人冲走了怎么办?哪哪,哪可是死路一条啊?”黑子担忧地说。
“这就是危险的关键所在。”羽队长蹙眉想了想说:“一定要派水性好的兵下去,万一失手了让水冲走,也不至于淹死吧?”
“嗯水性好的兵有的是,”刘晓强担忧地说:“这这这,这么大的洪水太过剧烈,能不能活下来却是个未知数,下到河里,等于和送死差不多。”
羽队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谁让我们是军人呢?逢敌必亮剑,打赢打不赢不能保持沉默,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去把车连接好。我想,这条河不会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会成功的。”
三四十个南方兵跑步来到了,一下子和地方群众混在了一起,乱糟糟一锅粥。羽队长大声的说道:“一班长,把地方师傅们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八班长,你背上枪去河上游一公里处警戒,发现河水上涨一尺就开枪警告,我好调整应对措施。”
两个班长都履行职责去了,羽队长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兵说:“其余的弟兄们听着,你们也看到了这可是一命相博要命的买卖,依靠我们推到洪水里的车为依托,把钢丝绳挂到救护车上,就大功告成啦,危险性极大。现在的难题是脱光了衣服到雪水里去,寒冷透澈骨髓,没有些过人的毅力魄力是不行的。你们当中谁的水性好,就去完成此项任务,要对自己有正确的认识,包括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这可不是闹着玩勉强不得,失手了损兵折将,一命呜呼,我不想一命换一命,不可儿戏……”
“我去我去,我的水性好,我是渔民的传人……”
“队长,我是河水里泡大的……”
“队长,我家就在长江边……”
“我是游泳健将,我……”十几个兵悍不畏死,争先恐后请战,没有一个人畏缩不前,让他深感欣慰。
谁的水性好,以前也没有过一显身手的机会,自然就缺乏这方面的了解。看着积极性高涨的士兵们,一时犹豫不决,他让通讯员取来一瓶酒,让每个人先喝上一口驱寒预热,准备着再说。
四台油罐车,被拖车杠接在一起,头一台车已经没入水中,刘晓强请示羽队长如何操作?只见他把皮大衣脱去,接着解扣子脱棉衣,站在旁边的黑子一看就急了,一把抱住他说:“你你,你干什么?有这么多的弟兄们,用得着你下去吗?怎么干?你下命令就是了。”
“放开我。”他赤目圆睁,挣扎着说:“汽车推到河中央,就会变成潜水艇,驾驶室里会灌满水,不被冻死也会被吓死,我不去谁去?放开我。”
“我去。”黑子厉声的吼道:“就是死,我也是第一个,你指挥就行了。”他松开手,看着刘晓强一脸刚毅的说:“你给我看好队长,别让他下水,要不然我剥了你娃的皮。”
说完后,他几下就脱完了衣服,只剩下麻袋一样宽大的绿色裤头,浑身棕色肌肉一览无遗,凹凸有致暴露在阳光下,尤其胸肌发达高高耸起,健壮的像一头蛮牛。还在南方兵中间流传的酒瓶子,被他夺过来塞进嘴里喝了个底朝天,意犹未尽的骂道:“哎呦呦你你,你们这些臭小子昧良心,怎么才给我留了这么一点点?不仗义啊?”
他把酒瓶子往河里一扔,眨巴着小眼睛看了看羽队长和大家,就像是英勇就义前和大家作最后告别似的,场面安静的只有每个人的心跳,窒息的让人出不来气。
油罐车里有人开车,黑子打开车门子,让开车的兵下来,他却早就做好了下水准备,脱得赤条条,就连裤衩子害怕弄湿了不好干也脱去了,真正是一丝不挂。虽说两岸人群中不缺乏女人,可坐在驾驶室里遮人耳目,就是另一番天地,谁也看不到春光大泄。
决心要下水的兵,不理会黑子的吼叫,却执拗不过力大无穷的他,抓住一条胳膊,就像小鸡似地被提了出来。受到委屈的兵嗷嗷直哭,不顾光屁股走光了,哭喊着跑到羽队长跟前告状去了。
赤身裸体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兵,引起了人们的一片惊呼,羽队长一看一个趔趄,嗔怒的用皮大衣裹住他遮羞,他满眼泪水浑身颤抖,两嘴角使劲往外撇,就要哭出声来。
羽队长没时间顾及他的感受,正准备下达命令,怀里的兵却哇的一声哭诉开了:“吸吸吸,队长,呜呜,一排长欺负人。油罐车是我的车,我的车下水,我就得下水,可我的车下水了,却不让我下水,凭什么呀?哇哇哇……难难,难道我不是一个好兵吗?队长你不信任我吗?吸吸吸,我们开油罐车的兵,不是油库就是车队,哪里也去不了,两天才能出一趟车,什么危险都遇不上,想表现自己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才有用武之地,却不让我参加,这这这,这不公平。呜呜呜,队长,你你,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完成任务,既是我死了都无怨无悔,队长求你了,吸吸吸,给给,给我机会吧?”
这是什么话?刚开始说的话还有些同情这个兵,说到后来却想死,让人毛骨悚然,怎么能随便说生说死?这不是动摇军心吗?羽队长把脸一沉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死先死岁数大的,还轮不到你。去把衣服穿好站一边去,影响我指挥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