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刻钟的功夫,上亿的蝗虫,尽数变成了碎片,尸横遍野。那幅场景,和草莓园一般无二。 银柏树的结界打开了,成群结队的草精灵纷纷飞向银柏树的仙境。齐桓累的瘫坐在地上,小七凡飞上他的肩膀亲昵的叫着。一大群草精灵飞到他身边落在他身上欢快的蹦跳,好像它们脚下的人类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韦骢彦扯着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法师,欢欣鼓舞的连蹦带跳。 控制台里的梁勤对着话筒说:“空间组,开始行动。” 一个光点在草精灵的簇拥下缓缓的飞到银柏树的枝头,光点轻轻落下,整棵大树忽然开始生长变化。随着一阵“咔咔”的响声,原来平整的树干上裂开了一条缝隙,好似一只眼睛微微睁开,变成一个树洞。几只精灵落在树根旁,一点点的抚摸着土地。突然,它们抚摸过的地方一条条藤蔓飞快的生长起来,缠绕着树干。藤蔓的叶子半掩在树眼的周围,结成一道美丽的帘幕。 这颗树眼,就是草精灵女王的宫殿!光点在树眼周围盘旋,发出一串动听的笑声——女王非常喜欢她的新居所。 源源不断的,草精灵还在聚集,光点在越聚越多的草精灵的拥护下,慢慢的飞向齐桓。光点中伸出一双手臂,紧接着,是一双翅膀,一双腿……一只高贵美丽的精灵,自光点中伸展开来。她比一般的草精灵要大一点,柔美的身姿在风中起舞。她飞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星星点点的光影,她落在齐桓膝头,抬眼望着受伤的少年,羊脂般雪白的手臂捧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少年的面前,用齐桓的族语说着什么,吓得齐桓连连摇头。 不知啥时候出现的梁勤,幽灵一般平移到皇甫总将的身后,低声道:“那小白球儿是个啥?” “草精灵女王50年凝结一颗的精灵果。” “那傻小子为啥不要?” “因为一位女王的寿命只有50年左右。” “诶??!!”梁勤忽然佩服起这位年迈的女王来,这也许是她治理族群的最后一年,可她将毕生心血都送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类少年,只因他竭尽全力的保护了这族群中上万子民中的一个! 图师傅长叹一声,对身边的韦骢彦说:“草精灵女王在孕育下一道女王时,才会用藤蔓避树眼,难怪精灵群大肆出动,焦急的寻找下一个居所。如果再晚些,可能就来不及了……” “那万一女王没有来得及产下下一代女王呢?会怎样?”韦骢彦问。 “草精灵是一种完全听从女王指令行动的生物,就算玩耍进食,依然会一直执行女王的命令,如果一个族群失去了女王,所有的成员都会隐身于花草之间,有如枯木一动不动,等待新的女王下达指令。幸运的,会有别的族群收留它们,不幸的,等到三年寿命一到……就会真的化作枯木容进泥土。” 韦骢彦惊讶的盯着银柏树下满天飞舞的小生灵们,就差一点点,他们就要悲哀地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齐桓坚持不肯收下精灵果,女王有些恼了,霸气的大手一挥,一群小精灵生生把齐桓扑倒按住,扳开嘴巴,任凭齐桓挣扎叫喊,向周围的人们求援,也没什么用。女王把小白球塞进少年的嘴巴里,看着他吞吞卡卡的进了嗓子眼儿,满意的飞走了。 小精灵们也满意的四散飞去,只有小七凡还坐在他的肩头“嘻嘻嘻”的直笑。 精灵女王飞向了皇甫总将,梁主将低声说:“我们动作要快,该走了。” 皇甫总将点点头,表示他明白。 女王飞到总将大人面前,微微点头,表达谢意。 总将大人伸出手,小心的捧起了她,轻声说:“摩耶挲哈达,皮娜一度,咪呀咪呀泰纳!” 高贵的精灵女王,微笑起来,附身向皇甫总将行了一礼,转身飞走了。 齐桓慢慢的走出银柏树的区域,惊讶的望着总将大人。 韦骢彦上来扶着他,问:“总将大人好像跟你一样,会用听不懂的话跟精灵交流诶!?” 齐桓点点头,因为精灵果的关系,他感觉自己正在快速的复原。 “那大人说了什么?” “他说……数年不见,别来无恙……愿您…………安息……” 突然,沿着三重结界的边缘,自地上升起一座白色的光墙,将银柏树的区域留下,将区域外残酷的战场,和不该留下的人以及人类建造的一切,统统包起。 空间转移的阵法已经开启,这里将只留给草精灵,从此以后,庄园封闭,严加管理,任何人类,以任何理由,再也不能入内,直到三十年后,这棵茂盛的银柏树生命已逝。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新的银柏树会在寒江区的某一个地方,长成参天大树,继续庇护这些可爱可敬的生灵。 ………………………………………………………………………… 骆驼山监狱,是寒江区关押军事要犯的异空间监狱。因为异空间的入口在寒江区中东部山区的骆驼山,因此得名。 梁勤拎着一只苹果那么大的袋子,从骆驼山的入口一路不停的走在异空间监狱的廊道上,为了显得自己很霸气,路上遇见的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他都学着皇甫总将的样子,冷酷的点个头了事。 几个认识他的女兵,见他这副模样,低头窃笑。他回过头责备道:“严肃点儿,我很认真的!” 女兵连连称是,笑得更欢了。 走到一扇巨大的,由六个人列队看管的铁门前,梁勤停下了脚步。 铁门大开,里面的场景和外边完全是不一样的场景。那里面是无底的黑洞,没有光明,没有引力,没有时间流动的感觉,人在里面,会不知不觉的老去,但最终却不能知晓自己究竟活了几个年头。 这里,是重犯等待审判的临时关押所,传说多少号称意志坚定的罪犯都在这黑暗无望的煎熬中快速的消磨掉希望,在走上法庭之前已经精神崩溃,为了再也不用回到这里,从口出狂言,到知无不言…… 黑洞中漂浮着几个笼子,梁勤踏进门里的一瞬间,一条红色的地毯从门口向内伸展开来,延伸的尽头,一束昏暗的光照出了黑洞里唯一的光明之地——一方10平米大的台子。 “我有几句话,要对‘牛虻’的二当家说。” 门口的卫兵说:“好的,梁主将,明白了。” 说罢,卫兵伸手在黑洞中一指,一只笼子稳稳的落在了光束下的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