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是面无表情,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见过一个流浪汉,他成天面无表情。别人打骂他,他也面无表情;别人给他吃对他好,他还是面无表情。”虚洁翻找着药罐子时说。
“为什么?”麒麟问。
虚洁抬头一笑,“因为他是个呆子!”
麒麟一愣,“呆子?不好吗?”
“当然不好啦!怎么你也变成呆子了?”虚洁拿起一包药粉,又找着一瓶药水。
麒麟突然不答话了。主要是他突然脑子反应不过来,彻底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虚洁叹口气,“你果然是个呆子!”
麒麟立即辩解,“我不是!呆子不好,我不是呆子!”
“好好好,你不是呆子!你最聪明了!”虚洁像哄小孩儿似得哄着。
虚洁走到他身旁,望着血红的刀口子,带着哭腔说:“伤到骨头了。”她真的快要哭了。
“我没事!”麒麟扭头说,“涂吧!”
虚洁不再说话,忍着大哭的冲动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差不多涂好了药,虚洁这才松下这口气来。
她从药箱子里翻出白布带子,盖着伤口后,斜着往右下方打,再是打麒麟的右侧腰部处绕一圈,给麒麟牢牢包扎起来。
虚洁俯身一圈又一圈地绕打,两人的脸蛋贴得异常紧。
麒麟忽然有些激动,嘴里冒出一句稀奇古怪的话:“不许怕我!”
不许怕我......不许怕我......
虚洁耳朵能感受到麒麟说出这句话时,嘴里冒出的力量。那力量有些暖意,撞在虚洁的耳廓里。
她怔了怔,继续绕打白布带子。
麒麟翻着眼珠子,斜着看虚洁。光洁雪白的脸蛋好像新剥了壳的煮鸡蛋,他特别想咬一口。但他忍住了。
“你,不要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麒麟磕磕巴巴重新说了一遍刚刚的意思。
虚洁低下头去,在麒麟胸口打结。
麒麟鼻子抵着她的发髻,有一股青草的幽香,他说:“你别怕我了!”麒麟见她两次都没回答,不甘心地又说了第三遍。
虚洁绑好后,在麒麟对面坐了下来。
“你第一句是怎么说的?”虚洁给自己倒了杯茶问。
“什么第一句?”麒麟疑惑。
“第一句,笨蛋,第一句啊!”虚洁有些火大。
麒麟终于明白了,大声说:“不许怕我!”
虚洁有些羞涩地笑,说:“我答应你便是了!”她低下头去喝茶。因为头太低,茶也就嘬到一小口。
麒麟很意外,想了许久才蹦出一句话,“谢谢你!”
虚洁原本羞涩的笑容立即僵掉,“哼!”她将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起身离开,豪不拖泥带水。
麒麟望着虚洁坚决离去的背影,还有,一滩浅黄色茶水淌在木桌子上,中央是一小堆杯子碎渣。他歪着头想不明白了!
“砰砰砰,砰砰砰”
“谁啊?”
“我。”
“‘我’是谁啊?”马三阳半眯着眼睛起床开门。
马三阳一看,“麒麟?”他伸出头看看月亮,“深更半夜找先生何事?”
麒麟立在门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马三阳回身坐在凳子上打哈欠,“进来坐吧!”趁着月光,马三阳点亮了油灯。
红通通的光芒照着桌面,映出麒麟有些焦灼的神情。
马三阳又打了个哈欠,说:“你左肩膀的伤,好些了吗?”
麒麟一顿,“好些了。”
“你是不是想来问先生,关于你和虚洁的事?”马三阳揉着眼睛说。
麒麟感慨:“先生真是神通广大!”
马三阳一笑,“你们俩那点事情,我一看便知。你大胆说便是,先生不会去胡言乱语的。”
麒麟匆忙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
他喘口气说:“我,不知为何惹她生气了。”
马三阳起身去关房门,心里面开始琢磨虚洁的脾性,他忽然想到了一些,说:“你们俩的相处呢,要你们自己来,先生不可能手把手教你。那先生给你讲讲虚洁的为人吧!”
“先生请讲。”麒麟说。
马三阳坐回位置,说:“虚洁是个孤儿,被白莲教的虚柳收养长大,她本该是个没有脑子只要拼命的死士,就像她姐姐虚真一样。但是,她却选择脱离白莲教,好好活下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