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远点!”冯亮不满地叫着:“你拿那么个玩意儿干嘛?太恶心了!”
“把他的头砍下来给您当球踢呀!”比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您昨天看电视剧的时候我学的!这不是您们这边的习俗嘛?”
少女看向冯亮的目光更惊恐了,似乎他是什么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冯亮只觉得百口莫辩:“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一个多操蛋的原生家庭,但我永远不会把别人的球砍下来当头……呸!我永远不会把别人的头砍下来当球踢!明白吗?白痴!”
“啪!”
比利一记抽射,把老汉的头狠狠踢飞出去,穿过了牢房的门,砸在外面的墙壁上,黑血沾满了墙壁。
“呦吼!”木偶振臂欢呼,兴奋地和冯亮炫耀:“球进啦!”
“……”
冯亮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一半是因为失血过多,一半是被比利给气的。
比利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即将面对的悲惨命运,迈过老头的尸体,小跑着冲向牢房外,想起捡球:“头儿!咱俩SOLO吧!你想先当守门员还是前锋?在我们那个位面,天朝人都可擅长蹴鞠啦!”
“在我们这个位面不是。”冯亮耸耸肩,“如果是乒乓球的话,咱俩说不定还能……等等!谁要跟你SOLO啊魂淡!老子可是少了半条腿啊!”
比利抱着自己心爱的“球”,兴致盎然地跑回冯亮身边,尖细的声音说着:“没事儿!头儿!咱们还可以……”
“啪!”
一声巨响。
但这次,被凌空抽射的不是老汉的首级,而是比利瘦弱的身子。
冯亮眼睁睁地看着比利被抽飞出去,砸在铁笼上。
在他面前,老汉的尸体直挺挺地坐起来,空空如也的脖颈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翻滚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长出来?
在冯亮和少女惊恐的目光中,响起一阵血肉蠕动的声音。
从老汉脖颈的断口处,长出一根和他脖子一般粗细,足足有一米多长,章鱼触手似的东西!
触手长而柔韧,摇摆翻滚着,布满黑色发亮的细密鳞片,冯亮甚至看得见上面两行细小的吸盘,一张一合,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勒死什么东西。
老汉的躯体笨拙而僵硬,慢吞吞的迈出脚步,断开的右手手腕处,同样长出一根黑漆漆的章鱼触须。
警告!警告!侦测到价值极高的收容样本,请研究员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将其收容!】
“收容?!”冯亮吼着,恨不得把助手揪出来揍一顿,“我收容他?你看他像是会乖乖撞进收容仓里的模样吗?!”
助手没有理会冯亮的不满情绪,自顾自地说着请务必将其收容!不惜一切代价!】
“就算有能重建帝国的代价,我也支付不起啊!”冯亮说着。
因为腿部的伤,此时的他寸步难行,只能呼唤着自己的木偶,企图对方能上前帮忙。
比利并没有如愿回应他的求助,躺在墙角,哀嚎不已。
一个木偶哪来的痛觉?冯亮知道,这家伙是有心磨洋工,巴不得自己被害,他好趁机恢复自由,摆脱冯亮的控制。
“该死!”冯亮暗骂一声,但此时此刻却顾不得和这幅木偶算账。
脖子上长出触须的扭曲躯体正一步一步向冯亮靠近,冯亮看着触须上密密麻麻的吸盘,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腿上的伤口让冯亮甚至无法起身,没了子弹的湛蓝玫瑰已经变成一把废铁,能保护他的,只有那把折叠刀。
冯亮拔出刀,甩了甩头晕眼花的脑袋,低声道:“小姑娘,你快走!”
身边的少女愣了一下,继而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趁机逃出了地牢。
也太果断了吧!一般来说不应该客气一会儿,上演一番“不!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之类的苦情戏码吗?
冯亮苦笑一声,只是腹诽两句,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姑娘和自己没什么感情,也不像饶晓晓一样有闲情逸致。也只有饶晓晓那种实力,才有闲心陪在自己身边,上演一出同生共死的情景剧。
老汉迈着僵硬的步伐,步步紧逼。
冯亮支撑起身体,后背倚着墙壁,举起了手中小的可笑的折叠刀。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那份神秘的赞助,还有扮猪吃虎的饶晓晓,自己或许早就死在门生或是疤脸男的手中。
但现在,冯亮能依靠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