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仪呢,萧仪在哪里,我要见萧仪,我要见萧仪!”周瑛披散着头发在院中又喊又跑,活像个疯婆子般。
只是,任凭她如何喊,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每个人只是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没一个人去应声。
萧钺睁开眼,听这院中周瑛发疯似的吼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弧度,然后,便重新将被子拉起盖住脸,然后翻了个人继续闭眼睡去,好似周瑛再怎么闹腾都影响不到他一样。
只是,他觉得周瑛像个跳梁小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当身上的光环与荣耀尽数褪去,被囚禁在宗人府,每日只和那半亩菜地为伴,他的心才真正的平静了下来,那些将他双眼遮住的虚荣消失后,他才惊觉当初的自己究竟错的多离谱。
身为中宫嫡子,早早的便被立为太子,母后受宠,掌管后宫,而他本人也得父皇看重教养,纵观史书,没有哪一朝的太子比他更幸运了,可他,是如何将这样的一副好牌给生生打烂的呢?
母后强悍且聪慧,阿昭冰可爱,心里眼里都是他这个哥哥,曾经的他拥有这么多宝贵的情谊,是他,亲手将她们们抛弃的,可笑,他当初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就把他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丢掉了,如今,他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的吧。
…………
朝中,太子谋逆案的风波渐渐褪去,萧仪也每日好吃好睡,进入养胎生涯,在外人看来,八公主这胎来得十分艰难,成亲三年方才有孕,可不是艰难吗?听到萧仪有孕的消息后,许皇后是最高兴的那个,大手一挥,流水般的赏赐就被抬进了公主府,其他人闻得消息后,哪怕人不能亲至,也都纷纷送上大礼。
在众多的礼物中,萧音送上的礼物,即不会过分醒目,也不会太过平淡,一尊白玉观音像,既符合她公主的身份,也应时应景,只是……,萧仪问红鸾:“七姐只送了礼来,人却没有来吗?”
红鸾想了想,道:“当日送礼来的是何驸马身边的一个小厮,奴婢到是问了两句,只是他是驸马身边伺候的人,对七公主之事也并不了解,见如此,奴婢也没有多问。”
萧仪神色有瞬间的怔然:“本以为我们都成亲了,昔日那些闺中的小儿女恩怨放下,我们两个也许会成为一对知心姐妹也说不定,现在看来,到是我想的太好了,四哥死在阿兄的手上,七姐心里怕是难以跨过这个坎儿吧。”
”罢了,也许是我们姐妹间的缘分还没到吧,“说着,萧仪放下了礼单,对红鸾道:”我记得库房中还有一块上等的和田玉玉料呢吧,你去找个好工匠,雕一枚护身玉佩,然后再去皇觉寺叫弘一师兄开光,到时,就给赢哥儿当做周岁礼。“
红鸾躬身应是,然后便退了下去。
萧仪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望着窗外的新绿,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可等她的双手慢慢抚向小腹时,那丝落寞便被温暖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