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到都市区才落到地上,穿过一条无人的黑漆漆的街道,没入了人流当中。那是城最繁华的一条小吃街,晚上也就这条街人多一些,小吃街是仿古的,挂满了红灯笼,有两里长,到处都是烟火气。
白和捂着肚子说:“不行了,我得喘口气。”
胡绥还沉浸在刚才的景象里,问说:“你说那个人是谁,怎么李成蹊那么怕他?”
“谁啊?”
“就车上下来那个人啊,大高个,看着很有派头的样子。”
白和说:“我没注意。”
他只顾着逃命了。
胡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白和说:“别想了,肯定是李成蹊认识的人,要么就是特部的人。”
“我是在想要不要请你吃碗胡辣汤,怪好闻的。”
“……”
胡绥就跑到隔壁的摊位上对老板娘说:“老板,来两碗胡辣汤,两份油饼。”
他说罢就在旁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对白和说:“冬天吃胡辣汤最暖身了,这老板是洛阳来的,胡辣汤做的可正宗了。”
白和说:“你还吃得下去,刚才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所以啊,更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没有爱再不吃点美食,死了不是亏大了?”
白和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坐下来跟他一起吃,两个人都吃的满头大汗。胡绥看了一眼白和,擦着嘴问说:“你脖子里怎么挂了个红绳?”
白和摸了摸说:“本命年,保平安。”
妖精也有本命年?胡绥还真没听说过。只能说如今天底下的妖精都越来越活的像个人了!
两个人吃了个饱,拍着肚子回到了胡家。
胡慧娘一看到他们立马就问:“怎么样,找到了么?”
“找到是找到了,”胡绥说,“可是那个李成蹊好厉害啊,我怕二姐不是她的对手。”
“他那个清光索太厉害了,人也坏,”白和说,“感觉挺不好惹的。”
胡滟容却关心别的,问说:“那李成蹊长什么样,真那么丑么?”
她还真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得下,毕竟这两年她口味也挑了,不是优质男她真怕自己吃不下。
白和说:“跟画上的完全不一样,本人很是俊美,而且非常年轻!”
胡滟容又看向胡绥。她更相信胡绥的审美。
胡绥点点头,说:“好看是好看,不过一副妖精样!”
“眉眼是有些不正经。”白和说。
“不正经更好啊,”胡滟容兴奋地说,“就怕他太正经呢。我去会会他。”
“可是他好厉害,”胡绥说,“二姐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再厉害也是个男人,我就不信了,我还拿不下他!”胡滟容说,“他怎么把我抓起来,我怎么让他放了我!我都不用露尾巴,单凭我女人的本事就能擒获他你信不信?”
“失败”这俩字就从来没在她字典里出现过。何况对方是李成蹊,就算失败了也值得冒险试一试。
李成蹊,五百年精阳不散,既是他们狐狸家族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男人,也是他们每个狐狸精妄图征服的男人……越是危险,越是诱人。
胡滟容问清了地址,立马就回屋换了一套装备,艳丽如火地去了:“等我好消息吧,给他来个先哔后杀!”
她打了车直奔朝阳观,到了大门口就看见了一辆豪车,绕着那车打量了一圈,然后叩响了朝阳观的大门。
半晌才有个年轻男孩子跑了过来,眉眼憨厚又严肃,板着脸问:“你这个妖精,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妖气,看来不是普通人。胡滟容冲着他嫣然一笑,说:“劳烦小哥去通报一声,就说城胡滟容,来拜访李天师。”
那男孩子一怔,像是入了迷一般,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听话地点头说:“好。”
胡滟容得意地拢了拢领口。
胡慧娘却忧心忡忡,拿着佛珠还在盘问胡绥和白和:“你们俩是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就是这个奇怪,那李成蹊明明都把我们抓起来了,外头突然来辆车,下来一个人,李成蹊看见那人立马吓得屁颠屁颠跑过去了,我们就全都跑了。”
胡慧娘皱着眉头问:“看清那人长相了么?”
胡绥摇摇头,说:“大姐,你说如今现存的捉妖师里,谁能让李成蹊怕成这样?”
“没有人,即便是宗俗民调局的领导见了李成蹊也得叫声师父……”她忽然睁大了眼睛,“你们说你们见到的李成蹊貌美如花?那不能够啊,我们家李成蹊的画像是祖传的,不可能出错吧?会不会……”
胡绥问:“我们搞错了?!”
“难道那个车上下来的才是真的李成蹊?”白和惊问。
“完了完了,”胡绥一拍大腿,“二姐她……她要是看见真的李成蹊是个丑八怪,不得气死啊,我告诉她是个小帅哥呢!”
胡慧娘:“……”
白和:“你……你是不是担心错方向了……”
胡慧娘捏着佛珠默念了两句,说:“我们都是登记造册的妖,受法律保护的,李成蹊既然是元老级人物,应该不会随便杀人,咱们再等等看,何况容儿是有些本事在的,现今世上少有人能敌得过她。”
他们狐狸家族,好歹也是妖中上品。
事已至此,也只能等了。胡慧娘去念佛祷告,胡绥便和白和到了卧室里,胡绥一关上门就瞪着白和说:“你怎么连我大姐也偷瞄!”
白和一愣,随即俊脸就红了,说:“这不能怪我,谁叫你们家个赛个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