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叫几声都没有回音。
邵明薇的胆子再大,这会儿也觉得有些惧意了。两人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原故。
莫非两败俱伤,还在松树之上。
一思至此,她立即跑到青松下,攀住树身,蹭蹭地跃了上去。
寻遍树隙,也不见半个人影。
邵明薇不禁泄气了,想到那黑袍人行踪诡异,孟潜的武功再高,也难免会遭了暗算。
眼下,她该怎么办呢?到哪去找他呢。
她坐在树丛中,心思混乱,千头万絮,也不知该从哪里理出线索来。
夜风吹过,松涛阵阵,这时天边的乌云已散,月色虽然黯淡,勉强也能视物,极目望出,四下里唯有荒草树丛,半个人影也无。
正焦急心虑间,她突听得一阵车辇行路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邵明薇心下一震,缩身于树叶之间,不敢妄动,双眼透过树隙往声源处看去,只见四名黑衣身背长剑的少年,拥着一辆车辇沿道缓缓行来。
辇车在离树下停住,那四个斜背长剑的黑衣少年,立即分成了两排,静静地站好。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将他带出去。”
里头迅速的走出两个身着白衣手执花灯的少女,手中还拖着一个黑发垂肩的少年。
邵明薇一见那少年的面,不禁大吃了一惊。
那少年,竟是长久不见的沈群。
便听那车中人道:“怎样,考虑好了没有?”
只听沈群呸了一声,轻蔑地道:“要杀就杀,何必搞这些花样?”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黑衣少年一抬手,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住嘴,敢对圣姑无礼。”
声音娇若黄莺,但却别含有一种威严之气。
那两名白衣少女立即上前撩起茜纱,从里面迎出一位身穿短袍,赤着双足的绝色女子。
她俏然而立,左手轻轻抱着一只全身白毛的玉猫,面上竟是看不出丝毫怒容。看年纪约有三旬上下,一头黑直的秀发直到腰下,斜插碰上一支玉簪,一张宜喜宜嗔的脸,未施脂粉一派素雅,身上却只穿的一件长仅及膝的短袍,露出欺雪赛霜的长腿和玉足。
虽然衣着暴露,却不让人觉得轻浮,只让人觉得她全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美。
那只猫,温顺伏在那女子肩头,一双血红的眼睛,却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四方!
那女子嘴角含笑,柔声道:“沈群,你现在有两条路,其一,就是为我所用,投我渡仙门下,另外一条,便是自绝于此,你自已选吧。”
她见沈群沉吟不语,便将一双妙目注在他身上,“只要你投我门下,还有你想不到的好处。”她嫣然一笑:“至少,你能享受到□□人间至乐的滋味。”
虽然她没有看着自已,光听这娇媚动人的口气,连同是女子的邵明薇,也觉得怦然心动,心里抖然生出一种要跟她前去的感觉。
便听沈群轻笑一声:“要投你门下,我又何必等到现在,要我像他们一样,葡伏于你这老女人的脚下,那是万万不能。那人间至乐的滋味,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那女子秀眉轻耸,微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阿来,阿明,你们将他带下去,了结了吧。”纤手一抚怀中的白猫,“正好,阿玉的猫粮也快吃完了。”
虽是淡淡几句,却听得邵明薇毛骨悚然,眼看那两名黑衣少年齐应一声,走了上来,就要将沈群拖下去。她心下大急,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一扬手,扔了下去。瓶子落在地上,叭地一声,瓶身碎开,从里面冒出一阵白烟。
这一瓶迷烟是邵明薇的常备之物,虽然伎俩简单,不登大雅之堂,却屡试屡用。这几年行走江湖,替她挡了不少灾。果然毒烟一散开,方圆数丈不能视物,只闻得场内白衣女的娇呼声。
趁此机会,邵明薇已跃下树,一手抱起沈群,转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