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芽,听说,你向四福晋要了个丫鬟过来?”她平静地开口。
“嗯!”我淡淡地回答,摸了摸弘春的肩,安抚他的不自在。这么快便知道了?
“福晋,您请喝茶!”冬雪将茶杯放在她旁边的矮几上,退到了我身后。
“那四福晋委屈得很,说是没了个贴身丫鬟很是不便呐!”
“哦?昨儿个她可没说!”我将手缩回来,“弘春跟冬雪姑姑玩儿去吧!”我下意识不想让他听见,这样的话题对他的成长不好。
“额娘!”他迟疑地望望怡媛,又望了望我。
“去罢,弘春!”她微微颔首,小家伙才高高兴兴地跳着出去了。
“怡媛,那你的意思……。”我有意探她的虚实。
“你便还给她罢!何必为了一个小丫头给闹得不愉快了呢!”她用一种极快的语调说完。
“这可是她自个儿的意思?”事情这么简单?
“她胆儿小,我有些不忍心……。”她似乎有些紧张了,忙喝了口茶水。
“怡媛,你的意思我明了,请你转告她,她的要求我会尽力去办,且过两天便会差个人过去伺候她,就别为难小月了!”我也轻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再说,我这儿需个人来打理我的书册。”
“悦芽……你这……!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她痛心疾首。
“怡媛!你莫再说了,我意已定。”我摆摆手,示意冬雪送客。
“福晋,您请回罢!”冬雪走至门口,打了个手势。
“悦芽……你!”她愤愤地走出去了。
“弘春!咱们走罢!”门外响起她愠怒的叫唤声。
“哈哈!”待她走远,我和冬雪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开怀大笑起来。
“主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小月突然进来,冲我便跪在地上了。
“哎……你做什么呢!快起来吧!”我忙喊住她。
哪知她不但不起来,还“咚咚”地磕起头来,我们都没见过这阵势,我和冬雪都给吓愣住了。
“哎……冬雪,你快把她扶起来呀!”连着几声闷响,唬得我急急唤她。
“哎!小月……起来!”她也慌慌地,总算将小月劝住了。
“疼吧?”我望着她额头上那淡青的小包叹息,“冬雪,带小月去拿些散瘀的药膏吧!”
“是,主子!”冬雪拖了她便走。
也不知这样一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不过,小月经过这次以后,反倒开怀不少。常见她和冬雪一起进进出出的,偶尔也能听见她的笑语如珠,侃侃而谈。
自从上次进了“墨荷斋”之后,我便如那“阿里巴巴”发现了“四十大盗”的宝藏一样,一天不往那里跑跑,就不舒服。
这本来是个秘密,我算准了冬雪和小月什么时候出门,才悄悄地溜进去,呆上一阵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悄悄潜回房间。
但是秘密终归是会有被捅破的那一天的,但我没料到会这么快。我了解的冬雪似乎没这么聪明,呵呵!
“嗯哼!”背后传来一声假假的咳嗽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呀!好大一片荷塘!”她见我不搭理她,便自顾自地说着,在我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
“主子,想我们十四爷了罢!”她隐隐有些戏虐。
“冬雪,在这儿多话的人可不受欢迎哦!”我被她吵得很不耐烦了,转头对着她说。
“是!”她吐吐舌头,好奇地问,“这是谁住的地儿?这么美!跟仙境似的!”
“我亦不知!似乎还未完工呢!”我摇摇头。
“主子,天这么热,你怎不穿那件绿色的衣裳啊!跟这儿的景致才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总觉着那件衣裳与我不是很配,好生奇怪!”那件衣服是唯一一件我看了不舒服的衣服,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像澐漪穿过的。
“我看呀,是你多虑了!不爱穿便不穿罢,倒要说衣裳的不是!”她懒懒地学我支起头,撑在石桌上。
“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瞧我这记性!”她猛不防地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我给你装了些冰镇好的荷叶粥,你定会爱喝!”
说完,拾起地上的那个檀木做成的圆筒状食盒。一打开,便有一股凉凉的清香扑鼻而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禁食指大动。
“嗯……!真好吃!”我边吃边夸她,“你是如何想到的!”
“是……是爷教我如此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他临走前特意吩咐我,说是你喜欢吃这粥,并教我那藏冰之处……。”
胤禵……,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一个感动。得夫如此,我复何求!
“冬雪!你来!”我放下碗,拉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怎么了!”她被我拉得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
“瞧!”我朝那面木柜上一指,骄傲地昂起了头。
“什么呀?”她走近去,认真地看了看,又狐疑地回头来看看我。
“是……主子你!”半天才弄明白,激动地叫了出来。接着便一件一件地细细看过去。
“嗯!像不像?”我重重点头,含了泪花问她。
“像!我……想哭……主子!”她冷不防抱住了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我倒是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爷多喜欢你呀!见他刻的你便知了,我这是感动的……!冬雪……从未见过这样儿的男子呵!”
“我亦是呵!”我叹气,“会有男子这样儿对你的!你莫难过!”以为她在感叹自己。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是说,主子……唉!我说不上来!”她急红了脸,想说什么却硬是说不出来,憋着真难受。
我明白的。她想说我的命太好。我也觉得我的命太好了,幸福来得太快,太重,我反而有一种身不在其中的感觉,仿佛是在看着一幕爱情戏剧。
“冬雪,这只是咱俩的秘密,莫与他人说事,可好?”我凝重地望着她说道。
“好!主子你放心罢!冬雪谁都不说!”“嗯!好冬雪!”我也抱住了她。
可惜,我不能跟你说说,我本不是“芽儿”也不能跟你说,我原是受了什么打击才来到这里也不能跟你说,我多么渴望能用自己真正的身份来面对他们,这些关爱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