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宇微拧,强忍着痛楚,眼里写满了伤痛。
若是在以往,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半夏定是会比自己受伤还要心疼万分的。
可是此刻,她脸上却只有一片平静淡然。
“不必再作戏了,你的演技并不怎么好。”半夏淡淡说着。
看她无动于衷,完全像变了个人一般,玄宇眼底的悲伤更重了些。
“你要杀我,我不怪你。可是,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是对你撒过一些谎,但我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是真的。”
半夏微微一笑,道:“好吧,你的脸皮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厚。都被我揭穿了,还枉想做垂死的挣扎。那我便告诉你吧,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伎俩,其实我早就看穿了。所以,你就不必再费心演你的苦情戏了。”
玄宇脸色几经转变,似震惊,似置疑,又似纠葛着什么。
不过,在看到半夏那双通透的眸子里无动于衷的神色之后,他脸上的悲凄之色忽然敛了回去。
仅只是瞬间,那张脸便恢复到了他一贯的清冷倨傲。冰冷的绿眸之中闪过一丝冰寒与残冷,直刺人心骨。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说,你早就看穿了?什么时候?”他问着,声音也不复以往对她的温柔,而是带着几分陌生的寒意。
看他不再伪装,半夏反而觉得顺眼了许多,道:“这可得要多谢我的致交好友入梦,若非有她一直拿我苦练她的催眠之术,我是绝对无法识破你的伎俩的。”
半夏有些庆幸的叹了叹,道:“其实,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局,对吧?你假装与我久别重逢,然后对我实施摧眠之术,给我编造了一段童年往事,从而让我相信你,并对你产生信任,对不对?”
她猜的八九不留十,这让玄宇很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质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怎么可能?如果你对我有所怀疑,我不可能不知道。”
半夏轻笑道:“从理论上来说,这的确不可能。不过,如果在你催眠我的过程当中,我始终都是清醒的呢?甚至,我会给你一些你想要的信息,让你相信,我对你深信不疑。”
玄宇身形一震,脸上的神情明显是有些受打击,“这怎么可能?你是说,你非但没有受惑于我,还给我编造了谎言?”
从来都只有他骗别人,除了那个叫入梦的女人,也还从没有谁可以逃过他的魅惑,她怎么会……
半夏知道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却依旧笑得清浅,道:“其实,你的手法并不高明,你也只敢在我睡着或是昏迷之后,才敢对我施展你的手法。至于那些通过眼神左右我思想的小伎俩,就更不值一提了。”
听她一一道来,即便她脸上没有任何的鄙夷,玄宇也有种被啪啪打脸的感觉。
“所以说,你一直都在跟我演戏?”
半夏扬唇道:“真正在演戏的人是你,我不过是配合一下而已。”
玄宇握了握拳头,妖异的绿眸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继而自嘲的笑道:“真想不到,我玄宇竟然也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
如果,她表现得全然相信他,说不定他还会有所警觉和怀疑。
偏偏,她在信任他的同时,又质疑着他,甚至还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
她对凤宸的爱与恨,表现得那样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