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确认陆氏兵马会沿着阳遂方向进攻吗?”稳重的刘曲点了一个简单而关键的问题。
徐回沿着沙盘踱了两步,探手隔空点了点阳遂县内河至“人”字河道口,又滑到旁边空白标识的大海。
“且看,九德郡东边沿海一带,虽然陆氏水军战舰占优,封锁巡逻,但是无非是有三条路,一是散开部队分批划地登陆,二是在南边的越常县附近登陆靠岸,三是沿着河道大队船只直攻阳遂城,若是选择第一条路,那么兵力分散,首尾左右难以兼顾,稍有受挫失控,便无法及时调整部队。
第二条路,必须南下,耗时耗力,虽说越常县并非坚固城池,但是行军路途延长,南边有南陵县,北边是九德郡城,海面上背后还有老鱼头、李钩的船队,变成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只能抽调更多兵卒船只保障运输补给,否则一旦被截断,不战而溃是极有可能的”
“若是再次从北边抽调大批兵卒船只,别忘了还有贺家,一旦陆氏无法短时间内收拾九德郡,陷入九德郡的泥潭里,贺家岂会在一旁静观,就算贺家坐山观虎斗,陆氏会信吗?”中营司马项亢适时发言补充道。
再者便是眼前可见的,在阳遂域内沿河一道处于护南镇军的监控之下,能够及时探查来袭敌军的一举一动,乃至这段时间可谓是疯狂的布置栅栏堡垒,可是那里没有天险地利,便于大队兵马,而且还是水军舰船行军。
此前多年以来,陆氏的秘密军械运输船只来往,又熟悉沿途水文地理,以陆氏现在的状况,求一个速战速决,否则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强行发兵,连年都不过了,估计他巴不得立即就横扫九德郡,彻底攻灭护南镇军。
速度乃是关键,所以陆氏直接选择最为便捷的阳遂沿河进军路线也是正常的。
手掌随意搭在沙盘,徐回望着一众文武道:“这一次作战,重点就在阳遂城外码头一带的防御。护南军目前的战兵主力全部先行沿着码头、西岸防守,提前做好准备,等待莫庶率领南下兵马合兵。此外,动员大批林邑辅兵做为预备队,给他们发放武器,随时准备支援。至于海上作战,咱们虽然手上有了一定的舰船,可是底子毕竟太弱,海上正面对战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勿要擅自被对方诱使,还是蛰伏为主,择机而动”
听到这个安排,前两天才驾驶快艇,借着夜色掩护躲过陆氏巡逻船只,亲自来向将军汇报兼请战的李钩快要忍不住,摩拳擦掌了半天,他的舰队居然没有什么事。
“将军,刚才典司马提及袭击骚扰陆氏的运输船只补给线?船队绝对没有问题。”这么长时间偷偷摸摸地操练人手,购置船舰,扩充水兵,在舟岛一战,缴获了不少上好的战舰,如今又和毛达这个堪称护南镇军水军的新秀汇合,此时老鱼头、李钩手下的舰队可谓是兵强马壮。
护南镇军水军,老鱼头简遇、李钩、毛达综合起来,就是最有经验、最有资历、最有身份、最有战功的搭配组合。
不过,护南镇军这个草台班子能够拿得出手的目前也就只有这三个人了,连个巴掌都凑不齐。
徐回看了跃跃欲试的李钩一眼,泼了一盆冷水,道:“这次暂时没你们什么事,你带你的舰队就隐藏到小丘岛,警戒巡视,主要是监视陆氏水军的动向,严防敌军另起一支偏师绕道进攻,等到战场局势明显,择机而动,尽量威胁陆氏的后路。”
李钩挨了一勺冷水,嘟囔道:“又是择机而动,这么多的陆氏舰船,连咬一口都不能,我们的舰队反而派去巡逻。”
徐回知道这家伙装出一副委屈模样,只得笑骂道:“别以为有了几条好船好舰就得瑟起来,这些战舰得来不易,你可得给我好好保护。这一战咱们的重点战场是阳遂,打的是陆地防御战,日后,你的舰队有的是大用。”
陆氏水军纵横交州海面,乃至扬名于南海航道,绝非浪得虚名,不得不承认,海上正面作战,护南镇军那支小水军绝对不是陆氏庞大舰队的对手。
可是,他的舰队再强大又如何,真到了陆地,徐回可是真不怕他,难不成他还能把战船拖上来陆地作战?
最后,同样秉持老上司莫庶谨慎风格的闻敬请示,是否对阳燧县附近的舟岛移民实行封闭式戒严,甚至直接关在县城内,防止里应外合的。